眼眸思索片刻,道:“谢谢舅舅教诲,外甥懂了。那么现在李家下面的关系差不多摘清楚了,所以去年父皇赦了李家全部女眷。” “是的,然后开始敲打你外祖父家了。” 黎弘宸尴尬的望着隋孜谦,有些尴尬。感觉他父皇有些过河拆桥呀…… “娘娘应该同殿下说过,先太子,也就是殿下的二皇兄根本不曾谋反,或者说没来得及谋逆就被皇帝一巴掌拍下去了。至于镇南侯李家,那是百年望族,如何会在圣人身体没出任何问题的时候,算计这些?李家老祖宗经历的皇帝可不少了,一直懂得谋而后动。” 黎弘宸点了头,道:“如此说来,父亲现在敲打我,倒也是可以理解了。” 隋孜谦见他神色黯淡,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说:“皇帝年轻时不是这个性子,哎……总之皇权的诱惑太大,在位者难免谨慎小心,性格多疑。”对于如今隋家处境,皇后娘娘和隋家都另有手段,只是这些秘闻没必要让太子殿下知晓。 十三岁……终归是年轻了些。 黎弘宸年纪小,情绪有些低落,道:“此次父皇让我去西普寺诵经祈福,我便觉得不好受。还听宫人非议,都说父皇休养不到一年,气色竟是大好,最少还有十几年寿命,到时候,就连小七都是大孩子了。我怕是会步二哥后尘。” 隋孜谦定定的望着他,道:“既然有宫人在敢让殿下听到这些话,便是别人故意放出来了。殿下更不应该受其影响,一切自有娘娘为殿下打算。” 黎弘宸叹了口气,说:“嗯,母后总是舍不得我。舅舅也不是当年的李大人。” 隋孜谦想起什么,扬起唇角道:“是的。结局、必不相同。”他如今还想好好活着,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徐念念总是惆怅纠结的目光,嗯,他还同她没圆房呢,太多的遗憾和不甘,情之滋味,世间百味,总是要尝尽后方舍得去死。 咚咚咚,门外有动静。 隋孜谦和外甥对视一眼,道:“进来。” 四喜低着头,恭敬的给两位主子行了礼,说:“淮安知府黄大人求见。” 隋孜谦冷哼,说:“这不,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盐城是富足的城市,亦有当地的主子,可是却是淮安知府越级下来,却是有些令人诧异。 他们进城虽然是商人身份,但是若有心至少可以查出襄阳侯的行踪,可是登门的官员并不多,难不成都在观望着什么? 黎弘宸小声嘀咕,莫不是皇帝大好,太子身份不但没吸引力,反倒成了累赘? 黄知府独自一人进了屋子,他见襄阳侯身边站着一位贵气少年,便晓得地方身份,立刻跪地行了大礼,表达恭敬。 黎弘宸冲隋孜谦点了下头,示意由他来主导一切。母后说了,这次行程主要是多听多看,无需参与要务,一切以舅舅的决定为准。 隋孜谦淡然的介绍道:“这位,就先叫做李公子吧。”黎和李字同音,黄知府识趣的应了声,并未纠结其他。 隋孜谦吩咐四喜准备茶水,一副长谈的样子。 “入座吧。” 黄知府一怔,推让几次,便按照襄阳侯的命令坐了下来。 他悄悄环绕四周,这是盐城闹市区一处不起眼的院子,没想到是中枢监的联络处。 隋孜谦抿了口茶水,斟酌道:“我们在盐城最多待两日。”他顿了下,说:“李公子初来,这天气又被京城暖和许多,我打算带他随意转转。” 黄知府立刻起身回话,道:“属下知晓了。” “你且坐着吧,无需每次回话都站起来。”隋孜谦淡淡的说:“来的路上遇到一对喊冤的母女,我本是不想管,没想到她告的却是王鹤大人。涉及姑丈声誉,我便将人一起带了过来。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盐帮二当家的妻女,关于盐帮二当家什么的,黄大人可听说过什么。” 黎弘宸微微有些诧异的望着舅舅隋孜谦,发现这人说瞎话都跟真的似的。一路来,哪里有喊冤的母女,明明是父皇要查王鹤的。不过舅舅既然敢拎出个盐帮二当家,那么或许煞有其事儿? 所谓盐帮,是一群贩盐商户自行成立的民间组织。大黎初期,官府对盐的控制是很严苛的。盐是百姓的必须生活品,控制住盐的供应,相当于限制住百姓的生活,因此,私人是不被允许进入贩卖盐行业,一切都是官府垄断。 后来,边境连年被扰,征战不断,官府还要兴修水利,建立边防,这些需要大量的金钱和人力,便有人提出令商贾捐款,或者让其承包完成工程。相对应,皇上会有所奖励。其中一项,便是颁发贩盐许可证,准许其贩卖运输官盐,甚至还可以得到徭役减免等豁免。 逐渐,盐运方面便演化成当下这种形式。1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