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双漆黑的眼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像是月下的潮汐,眼里像是泛着潋滟的水光,带着摄人心魄的美,让看向他的人眼神失了焦。 林羡清咬牙切齿:“你……” 零点。 窗外炸开第一簇烟花,噼里啪啦地响在耳边,七彩的光在苍穹崩裂开,穿透公寓的窗户,照在两人的脸上。 微凉的指尖顺着脖颈往下滑,在耻骨上打圈,撩起浑身的火焰。 灯火照耀间,林羡清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他潮湿的眼睫,温郁眼尾都是红的,眼睫又潮又耷拉。 “你在哭吗?”她忍不住问,突然觉得好笑,“你哭什么?” 温郁细细密密地在她唇上落吻,嗓音哑得不像话:“没忍住,你不是也哭了吗?” 林羡清无言几秒,心里默默想着,她是被你疼哭的,你估计是爽哭的。 这可不一样。 林羡清以前可能从未想过,一场爱,可以做哭两个人。 她有些受不住了,轻微呜咽着问:“可以结束了吧?” 温郁漂亮的眉眼染上潮意,耳尖染上象征渴望的红,他低吟着:“不可以,还没到。” “什么还没到?” “时间,你要赔给我两小时二十八分零十秒。” 他黏人地吮着她肿胀的下唇,嗓音低哑好听:“我都记着呢,你得还给我。” 林羡清:“?” 她什么时候欠了你两个多小时? 来不及思考,她就又沦陷。 他们在除夕夜接吻,在除夕夜相拥,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夜,屋檐落雪,唇上落吻,心间落爱。 往后的每过一个除夕,我都会更爱你。 零点时分,林羡清在心里许愿,重复念叨着: “温郁,邪瘟病疫都不要侵扰你。” “万事万物,都要如你心意。” 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你。 万籁俱寂里,她等待着一朵只为她开的昙花,那是瞬间的永恒。 - 新年第一天,林羡清模模糊糊地醒过来,温郁跟八爪鱼一样箍着她,两只胳膊紧紧拥着她,还把脑袋埋在她颈侧,呼吸均匀绵长,热气和微硬的头发都戳着她的脖子。 温郁一贯失眠,头一次睡到这么晚,林羡清也不忍心打扰。 她昨晚还说今天要带温郁去看医生的。 但是大过年的,医生不一定在,估计最早也得等到初十再说。 那看来她最近得看着点—— 林羡清还模模糊糊地打算着,身后的人突然动了几下,闷着嗓音叫她的名字。 仿若确认一般。 她转回身子抱住他,“在呢。” 又在床上待了一会儿,温郁也彻底清醒了,他穿好衣服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在林羡清去洗手间洗漱时还皱眉看着床单。 青年心里默默撇弃着,床单怎么脏成这样。 明明也没有玩儿很开。 兴许是出自心里的愧疚,温郁很自觉地去厨房,给林羡清煎了几个黑乎乎的鸡蛋。 坐到桌子前的时候,林羡清难得眼角抽搐了几下。 她拿着筷子,半天无法说服自己夹起这个鸡蛋。 温郁坐在对面,轻声叹口气,又转身拿出几个打包盒。 “知道你可能不吃,今早吃外卖吧。” 看着他的眼神,林羡清也有点过意不去了,她还是留下了温郁的鸡蛋,跟外卖一起吃掉了。 “看着黑,其实里面没糊,大不了以后我教你。” 温郁盯了她几秒,懒倦地说“好”。 他好像很困,吃完早饭就又回床上睡觉了,睡之前还铺了个新床单才安心躺下。 他明明可以直接回自己房间,却偏要去林羡清房里睡。 这一天林羡清的手机响了个不停,大多是同事发的新年祝福。 她妈妈给她打了电话,说还是想要她回家吃个团圆饭,一家人就缺她一个。 林羡清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下,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还是叹着气说“好”。 毕竟她也好久没回家了,一家人吃团圆饭就缺她一个,她也会有点过意不去。 而且,这次可能是第一次,她能毫无芥蒂地跟爸妈、哥哥一起吃团圆饭,往年的团圆饭都吃得貌合神离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