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外的小太监飞奔着进来传报,是乾元帝的銮驾正在行来,李皇后只好偃旗息鼓,与玉娘一块儿出去接驾。 乾元帝是接着昌盛报信,说是皇后忽然将贤妃宣召了过去,不独召了贤妃,连着贤妃两个嫂子一块儿喊了去。要说乾元帝,本性实在也是聪明的,见微知著,一听这话就知这是李皇后老毛病发了,抓着个“把柄”就要为难玉娘。在乾元帝看来,玉娘生得美丽可爱,为人温和谦逊,行事温柔体贴,且入宫这几年,莫说是与人争执了,便是高声说话也没有,这样一个可人儿疼她都来不及,哪里能容忍玉娘叫人欺负了去。 何况今日在朝堂上为着承恩候夫人马氏为着她另一个女儿出头,与她女婿闹了场这等小事,就有御史扯着玉娘说话,指玉娘不能约束家人。乾元帝为人颇为任性护短,他即心爱玉娘,就容不得人说玉娘半个不字,可御史风闻言事之责,又不好治罪他们,本就窝了火,再听着李皇后将玉娘喊了去,两处不痛快便合成了一处,当时便命摆驾椒房殿。 到得椒房殿前,乾元帝看着皇后在前,玉娘在后都跪在那里接驾。下得肩舆从皇后身边走过,到玉娘跟前,双手将玉娘扶起,正要说话,就看着玉娘肩头一滩水渍,脸上就沉了,指着玉娘肩头道:“这是什么?” 玉娘当时拼着吃李皇后一记,便是算准乾元帝会动怒,听着乾元帝这话,脸上适时地露了些迟疑惊惧来,将李皇后瞥了眼,却不说话。有着玉娘这一记眼色已足够了,乾元帝当即指着椒房殿一个宫人道:“你来说!”话音未落,就觉着袖子一动,却是玉娘将他袖子扯着,眼中将坠未坠地含了泪道:“是妾冲撞了殿下,才惹得殿下发怒的。”乾元帝反手将玉娘的手一握,只觉着掌中玉手冰冷,还在不住地微微颤抖,可见是吓得厉害了,心上疼痛,不由自主地将玉娘的手握紧了。 李皇后将乾元帝与玉娘的情状看在眼中,又气又愧又羞又恨,也不乾元帝叫起,自家站起身来,微昂着头道:“圣上何必多问?是我砸的她。您也听着了,她可是自己承认冲撞了我,我身为皇后,砸她一个贤妃又能如何?” 乾元帝叫李皇后这话气得直欲上去将她踹倒,手上却叫玉娘拖着不忍挣开,只得把手点了点李皇后道:“好,你很好!”言毕,握着玉娘的手转身便走,携着玉娘坐上銮驾,玉娘来时坐的那顶肩舆便空了下来,一前一后地回合欢殿去了。 冯氏与梁氏两个在旁瞧了这等情景,冯氏也就罢了,她是早知道乾元帝爱重自家小姑子,可梁氏虽有耳闻,却是头一回亲眼目睹,看着昭贤妃对上李皇后时,虽是一副娇怯有理的姿态,可说的话句句带刺,分明是故意激得李皇后动怒,虽知道昭贤妃有乾元帝为依仗,却不想哪怕昭贤妃说了她有过失,乾元帝依旧是一副李皇后委屈欺负了昭贤妃的模样,偏爱至此,几乎叫梁青容目瞪口呆。若非昭贤妃是她嫡亲小姑子,一家子一荣俱荣,以梁氏青容的教养只怕也要说一句“妖妃”“奸妃”。 梁氏青容却不知玉娘今日故意挑得李皇后冲冲大怒,一是要叫乾元帝更加地不喜李皇后,二则是要叫梁氏亲眼看见乾元帝对她的偏爱。梁青容身后是兵部尚书梁丑奴,是与梁丑奴交好的大臣权贵;与是临安候金奋韬,是与金奋韬交好的宗室。玉娘并不指望这些人只看着乾元帝宠爱她就站在她这边,只要叫他们心上有些顾忌考量便好。 而果如玉娘所料,冯氏与梁氏两个出宫返家之后,梁氏第二日就寻了个借口回了娘家,将亲眼目睹的这一幕告诉了梁丑奴,梁丑奴 ☆、第402章 疑窦 如意叫景晟一脚踩着,再不敢动,只听景晟骂道:“原来是你这个狗杀才!太后素来心肠忒软,这等事你传与太后听作甚?!你若是不想要舌头了,朕成全你!”骂完一脚将如意踢翻在地。如意看景晟怒得这样,旁的话一句也不敢辩,立时爬起来跪好,往自家脸上煽了几掌骂道:“叫你奴才多嘴,惹得太后不喜欢,该打!”觑这景晟脸色上怒意不减,只得手上不停。 景晟看得如意知道恐惧,这才怒气稍歇,回身坐了,又把手指着如意道:“以后前朝事一概不许叫太后知道,倘或再犯,朕割了你的舌头。” 如意听闻,心上暗暗叫苦,太后要问,我们做奴婢的敢不说么!只这样的话哪里敢说出口来,脸上却是丝毫也不敢泄露,唯唯称是,将散了一地的折子理齐了,小小心翼翼地送到书案上,复又垂手退在一旁,因看景晟脸上依旧阴沉,连着头也也不敢再抬。 不说景晟这里大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