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乾元帝不喜欢。余下的几个采女,各有长处,比起朱德音来,总没一个能叫人眼前一亮。倒是那个凌蕙还罢了,眉目楚楚,身姿纤弱,虽比朱德音逊色,倒还过得去,重要的是,隐约与高氏年轻时有些相像。 让个与高氏有些像的人同高氏争宠,高氏的脸色想必好看得很。李皇后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来:“凌采女。”凌蕙听着李皇后又点了她的名,恭恭敬敬地匍下了身子:“奴婢在。”李皇后一抬手,黄女官会意,将早准备好的一个锦盘送到凌蕙跟前,锦盘上头搁着一追云纹累丝烧蓝簪,簪头镶着指肚大一粒珊瑚,鲜红欲滴,显见得不是凡品。 凌蕙双手接过锦盘,双手举过头顶,又恭恭敬敬地拜下去:“奴婢谢殿下赏。”骤逢恩遇,凌蕙依旧言语镇定,举止合宜,瞧在李皇后眼里更满意了几分,脸上隐约露出笑意来,自从就将凌蕙留在了椒房殿。 却说朱德音等余下的采女从椒房殿退出来,旁人还罢了,朱德音只觉得脸上热拉辣得,便是旁人多瞧她一眼,也象是在嘲笑她,好容易忍着回了掖庭的住处,却见玉娘已从牀上下来,扶着墙立在窗边,眼儿红红的,象是才哭过一般。朱德音以己度人,只以为玉娘也知道了凌蕙叫皇后瞧中留下了,正后悔呢,就冷笑道: “你不是说脚疼吗怎么这会子倒是走过来了?你即能走得,又怎么不肯去殿下哪里?” 玉娘听到这会也就明白了,想是李皇后不喜欢朱德音的性子,凭是她容色过人,也不愿抬举她,反选了沉默纤秀的凌蕙。朱德音是个不甘人后的,自然有怨气,有这样的人顶在前头,引人注目,岂不是好。所以玉娘待得朱德音说完就细声细气地道:“我是个笨的,姐姐这样说话,我不明白,还请姐姐细细教我。” 就听着周蘅在门外笑道:“朱采女花容月貌的,竟不入殿下的眼,也是运数使然,这和谢家妹妹有什么干系?莫不是谢家妹妹去了,殿下就喜欢朱采女了?” 几句话说得朱德音脸上涨红,强辩道:“我哪里是为着自己,我也是为谢家妹妹,论起品貌来,她哪里不如凌采女了?” 周蘅掩唇而笑,不去理她,也把玉娘脸上仔细看了看:“你倒是真哭了的,可是我们不在,哪个欺负你了?你只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玉娘脸上飞红:“我不过是看你们不回来,一个人呆着气闷,想到窗口瞧瞧,不想脚疼得厉害,才走了几步就受不住,哪里是哭过了。” 这话若是朱德音说来,听的人只会当她是撒娇,好叫人哄她的,可从玉娘口中说来,因她形容羞怯柔弱,倒是很有几分可信,周蘅又看了玉娘眼,也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晋江又抽了。 ☆、第36章 借刀 朱德音见周蘅住了口,她倒是不依不饶起来,过来拢着玉娘的肩道:“你脚即伤了,还这样站着,可不是叫人忧心吗?我扶你回去坐着。你老老实实歇着,要什么只管同我说,我们住一个屋子也算是缘分哩。说不得我多照应你些,你早些好了,就是我的便宜了,也免得叫人以为我藏奸。”一行扶着玉娘走回牀铺,一行把周蘅斜了眼。 周蘅见玉娘不肯接她的话,朱德音又处处夹枪带棒,便是再有心胸,到底也是十六七岁的女郎,脸上就挂不住,哼了声道:“倒是我多虑了。”。 朱德音见周蘅走了,也得意起来,扶着玉娘坐回牀上,正要旧事重提,就见那个小黄门金英急匆匆走了过来,脸上挂满了笑,进得门来,一眼也不瞧玉娘,只向朱德音说:“恭喜朱采女,贺喜朱采女。贵妃娘娘宣您去呢。贵妃娘娘最是宽厚肯提携人的,采女这一去,必然前程似锦。” 朱德音听着高贵妃召见,脸上先是喜色充盈,而后就皱了眉道:“娘娘宣了几位采女?”金英上前几步,微躬着身子道:“就宣了采女一位。可不就是喜事。”他有意攀住朱德音的,好求来日富贵的,看朱德音略有迟疑,走上了几步,低低说了几句话。朱德音听说,脸上顿时有了光辉,抿着唇儿一笑道:“若是如你所言,我必不忘你的功劳。”对了菱镜理了回妆容,脚下匆匆走了出去。 原来未央宫中从来没有秘密可言,且李皇后虽不得乾元帝宠爱,到底还是六宫之主,她要留个采女在身边,也不会遮遮掩掩,所以凌蕙去了回昭阳殿谢恩,就得了李皇后青眼,留在了身边伺候的事,不一会就传遍了六宫,昭阳殿那里也得了消息。 高贵妃虽不掌宫务,奈何得宠,椒房殿里伸不进手,可也不愁没宫娥太监来奉承她。且李皇后将凌蕙留下,是因为凌蕙同高贵妃有些相似的缘故,椒房殿压根就没打算瞒着,所以高贵妃这里立时就收到了消息。 消息传来时高贵妃正依着美人榻,同个坐在下首的妇人说话,连着高贵妃自己也没想到以李媛皇后之尊,要找个同宠妃相似的新人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