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息还在犹豫的水卿卿,听到梅子衿提到昀儿,眼睛不由一酸,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见此,梅子衿心里涌过欢喜,将她心疼的搂里怀里,令车夫将车赶回侯府。 马车往侯府急驶而去,而宫门口不远处的隐秘处,一辆毫不起眼的青辕马车,却是隔着一道距离,跟上了侯府的马车。 马车里,一脸苍白憔悴的白凌薇眸光阴冷的咬牙坐着,后背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因马车的震动,不少伤口又撕裂开来,刺骨的痛着。 看着她咬紧牙关的痛苦狰狞的样子,坐在她身侧的夏蝉忍不住对外面的车夫道:“你走慢点,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好,太快太颠她受不住……” “不,不要管我,跟上去,不要让那个贱人跑了!” 咬牙冷声打断夏蝉的话,白凌薇狰狞的面容中一片杀气,手中的利甲深深的抠里肉里,将手掌掐得一片血肉模糊。 可她却感觉不到痛了,因为,这几日的人生,对白凌薇来说,她仿佛历炼了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早已生不如死。 如今,心中只有恨,对水卿卿彻骨的恨…… 夏蝉看着她决然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的哭了,颤声道:“小姐,你还是放下吧……等送了夫人最后一程,我们就安静的回庵堂,再也不要回来了……奴婢愿意陪小姐在庵堂过一辈子,夫人已为了小姐送命,小姐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啊……” “啪!” 夏蝉话未说完,已被白凌薇一巴掌狠狠的扇倒。 眸光凶狠可怕的瞪着地上捂着脸哭泣的夏蝉,白凌薇几近疯狂道:“休想!我堂堂相府之女,怎么可能在苦寂的庵堂与那群臭老尼过一辈子!?我没有好日子过,那个贱人也休想过得舒服——她害母亲惨遭凌迟之刑,害我断发为尼,我不可能放过她的。我宁肯与她同归于尽,也不要在庵堂苟活一世!” 此时的白凌薇,已完全被仇恨抹红了双眼,听不进任何的劝,只想杀了水卿卿为母亲与自己报仇。 被她打翻在地的夏蝉,脸上立刻肿起,还被抹上她手掌里的血渍,形容很是可怖。 而夏蝉的心里更是害怕,顾不得脸上的痛疼,她上前跪在白凌薇的面前,哭求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心里恨……可如今有侯爷守在她身边,我们根本近不得她的身,更别说杀她了……到最后吃亏得还是小姐啊,小姐何不养精蓄锐,等以后再做打算……” “夫人在进宫认罪前,一再嘱咐奴婢,要劝住小姐不要冲动,不要为她报复,好好活下去……奴婢不敢忘记夫人所托,求小姐看在夫人为小姐受凌迟之苦上,不要冲动,好好活下去啊……” 说罢,夏蝉从怀里掏出了杨氏蘸血给白凌薇写下的遗书,劝白凌薇放弃寻仇。 自已生养的女儿,杨氏如何不知道白凌薇的心思?! 杨氏深知,那日梅子衿与昀儿在京兆尹公堂上滴血认亲,深深的刺激到了白凌薇,也担心女儿会为自己找水卿卿报仇,所以在进宫认罪前,求得白浩清让她去庵堂见了白凌薇最后一面。 但彼时,白凌薇高烧未醒,杨氏含泪写下遗书留给她醒来看,还千叮万嘱夏蝉,让夏蝉一定要劝住白凌薇,不要冲动送了自己的性命。 而今日白凌薇从庵堂里逃出来时,只说是要送母亲最后一程,可没想到,出了庵堂后,她却改变主意,要来刺杀水卿卿…… 夏蝉将杨氏的遗书看给白凌薇,又苦苦劝了许多许多,终是让白凌薇眸光里的疯狂恨意淡了下去,猩红的眼睛里落下泪来。 下一刻,她咬牙道:“好,暂时放过那个贱人一马,等有了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说罢,让车夫调转马车,朝菜市口的刑场而去…… 而另一边,水卿卿被梅子衿亲自领进侯府,径直去了侯老夫人的世安院。 再次来到侯府,水卿卿心里五味杂陈,心酸、难过、忐忑不安,更是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世安院里很安静,侯老夫人得知水卿卿来了,特意将其他人都摒退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抱着昀儿的叶妈妈。 连梅子衿,老夫人都让留在屋外等着,说是有话要单独同水卿卿说。 如此,水卿卿杂乱的心里却是越发的紧张起来,忐忑不安的进了屋子。 水卿卿进屋,恭敬的向侯老夫人行礼请安。 侯老夫人亲自上前扶她起身,眸光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关切道:“你的身体可好痊了?可还有哪里不适的地方?” 水卿卿一边回老夫人的话,眼睛却是情不自禁的往叶妈妈怀里的昀儿看去,待看到昀儿漂亮可爱的小脸,眸光里亮起亮光,眷恋不舍之情溢于颜表。 侯老夫人将她的形容看在眼里,于是从叶妈妈怀里接过昀儿,亲手递到水卿卿的手里,温和笑道:“难怪老身之前与他这么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