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白凌薇拖了下去。 太后也是面露愠色,做为父亲的白浩清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其他人见到皇上脸色冷沉,皆是大气都不敢出,连李宥都默默的噤声了。 一时间,整个大堂落针闻声。 晋明帝眸光沉沉的看着跪了一堂的人,最后眸光落在一脸阴郁的李宥身上,冷冷道:“今日之事,皆是你挑起的。所以事到如今,太子准备怎么判?” 晋明帝的话让李宥头皮一麻,他努力镇定下来,咬牙沉声道:“侯爷与郡主一事,真真假假,无法让人信服,惟令之计,只有滴血验亲——若是孩子真的是定国侯府的,今日之事,就一切揭过。若是不然,定国侯欺君之罪不可免,那怕有免罪金牌,也只能免他一回,不能免了他所有的罪责!” 李宥倒是算得清楚,从梅子衿请求立昀儿为世子,到他假称世子病故,再到承认昀儿是他的儿子,要细究起来,却不是一次两次的欺瞒。 所以,若是最后查明昀儿不是他的儿子,那怕有免罪金牌,还是可以定他的欺君之罪! 晋明帝看向梅子衿,最后落在一脸失魂落魄的水卿卿身上,对盛方吩咐道:“就按太子说的做,盛太医去准备吧。” 得令,盛方很快准备好一切,在瓷碗里装上清水,端到了梅子衿面前。 梅子衿接过盛方手里的刀片,朝左手中指上眼也不眨的划下,血珠涌出,滴进了盛方手中的瓷碗中。 待要划昀儿手指时,梅子衿却是舍不得了,让盛方取来银针,只在昀儿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下,待血珠慢慢沁出,再滴到碗里…… 那怕梅子衿很轻很小心的扎,昀儿还是被银针扎哭了,委屈的瘪着嘴巴,扯着嗓子哭着,一双黑漉漉的大眼睛不由看向水卿卿,将手也伸向她。 因为梅子衿扎了他,他不要他抱了,要水卿卿抱了。 从得知梅子衿就是那晚那个男人后,水卿卿整个人一直处于浑噩的状态,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听到昀儿的哭声,才将她惊醒。 她从浑噩中回过神来,蓦然看到盛方手中的瓷碗,还有梅子衿与昀儿冒血的手指,僵麻的身子猛然一震。 这是在……滴血验亲?! 水卿卿慌乱的抬头朝四处看去,发现大家都盯着盛方手中的瓷碗看着,堂内的气氛格外的凝重。 大家都紧张又激动的盯着盛方手中的瓷碗,只见一大一小两团血珠在清澈的水里慢慢扩散,扩散…… 在这短暂的过程中,梅子衿的心都要从心脏里跳出来了,而李宥也是一脸紧张,连太后与皇上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一直隐身在大堂横梁上的无名,心都要跳出心口了。 原来,从李宥命令关上公堂大门后,无名就悄悄从后堂潜进了公堂里,一直藏身在横梁上。 在得知梅子衿就是那晚与水卿卿在一起的男人后,无名也是震惊不已,更是彻底绝望。 而他心里也明白,梅子衿没有撒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那晚正是他领人追杀他到了落月山一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一次的追杀,竟是让梅子衿阴差阳错的闯进了水卿卿的厢房里…… 原来,一切的事情,真的是上天早已注定好了的。 即便已死心绝望,但无名还是忍不住盯着下面盛方手里的瓷碗,眼睁睁的看着两滴血珠越来越近…… 众人之中,只有水卿卿没有去看盛方手中的碗。 因为她很清楚,昀儿就是梅子衿的孩子,百分百的确定。 为昀儿找到父亲,而这个人还是梅子衿,这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水卿卿心里压得透不过气来,更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未来的一切。 她正要哆嗦着手去梅子衿怀里抱过昀儿,却听到盛方欢喜道:“融了,融了,血融了,郡主的孩子果然是侯爷的!” 此言一出,堂内一片哗然,不止是李宥与太后,连白浩清和金嬷嬷她们都惊呆了! 盛方将碗端到了晋明帝的面前,晋明帝看着碗内融为一体的血水,高悬的心重重放下,欣慰的对梅子衿和水卿卿招手:“你们自己过来看看!” 从听到盛方的话后,梅子衿已高兴欢喜到忘乎所已,可水卿卿却五味杂陈,心里有根弦彻底放下,却又格外的心酸难过。 她挣脱梅子衿来搀扶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起身,朝着晋明帝的案前而去—— 从西漠到京城,从无依无靠的孤女,到满身伤痕的单身母亲;从西漠冰冷的池塘到京城深沉的湖底;从替嫁冲喜的冲喜娘子,到落发出家的庵堂寡女,还有侯府喜堂的千夫所指……这一路走来,她单薄的身子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太多的悲痛,却在这一刻虚脱了。 短短几步的路程,她走得分外的吃力,也无比的疲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