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宥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听了李宥的话,陈皇后已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立刻凝重起来。 “后来,她发现那个女子竟是怀了身孕,刚巧这个婆子的姐姐在定国侯府当差,在为她的主子寻一个找孕母,所以,这个牙婆子就哄着外乡女子在她家里生下孩子。” “去年九月初二,那外乡女子生下孩子,这个婆子将那女子打晕丢进了湖里,孩子则送进了定国侯府里,成了姨娘白凌薇的儿子——母后应该猜到了,那外乡女是谁了。” 听到这里,陈皇后已是一脸震惊,连一旁的红袖都目瞪口呆的怔愣住了。 聪明如陈皇后,从李宥开口提到回京寻亲的外乡女开始,就已猜到了外乡女就是水卿卿。 所以,接下来听到李宥后面所说的杀人夺子,纵是在后宫见惯黑暗阴谋的陈皇后,都震惊到说不出话。 而李宥则不由的想到了第一次在城门口见到水卿卿的情形来,再想到她后来代替盛家幺女当冲喜娘子嫁进侯府,再到为了护住昀儿,不惜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杀了乐宜的雪狼狗,再到后来梅子衿带着昀儿出现在武宁公主的灵堂,以及后面梅子衿谎称世子病故,最后又带着孩子与水卿卿守着边关不愿意回京…… 一切一切的迷团,在此时,终于如云雾散去的山峦般,在他的眼前清晰了然的呈现出来。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陈皇后,惊诧道:“原来,她真的生过孩子,就是侯府的那个世子……而杨氏的那个女儿白凌薇是因为假孕生子,才会被侯府休弃还关进大牢。杨氏瞒着本宫这一切,就是怕事情曝光,牵扯到她女儿身上——只是,她们只怕做梦也没想到,她们谋害的那个外乡女,最后竟是白府嫡女,还是她的亲姐姐。呵,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说罢,陈皇后看着阴沉着脸的李宥,沉声问道:“如此,你知道了一切真相,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宥心里五味杂陈—— 初初听到水卿卿的遭遇时,他的心里尚未对她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可想到梅子衿以及他手中的兵权,还有他与无名对自己的威胁,他却是不能放过他们。 所以,他不会心软放过她! “如今证据确凿,不但证明侯府世子并没有病故,连之前的侯府世子都不是真正的侯府的血统,所以,先前梅子衿向父皇请命立世子,也是欺君之罪……这一次,梅子衿休想再逃过本宫的手掌心!” 听了李宥的话,陈皇后不由恍悟过来,昨日水卿卿向皇上为梅子衿与侯府求免罪金牌的目的,是在这里。 心里一片冰寒,陈皇后看着李宥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冷冷道:“你失算了。昨日在这里,莞卿当着本宫的面,已向皇上求取了保住梅了衿与侯府的免罪金牌——她果然是不简单的,知道这一日终究会来,也知道她儿子的事,是梅子衿与侯府的死穴,所以,早早的为他们寻好了护身符,真是太狡猾了!” 闻言,一脸激动欢喜的李宥面容一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什么?什么免罪金牌?!” 陈皇后头痛的抚额,让红袖将昨日的事告诉给李宥听。 听了红袖的解释,李宥满腔的欢喜化做愤恨,闪光的眸子里闪现寒气,咬牙恨声道:“本宫原本还有一丝怜悯她的遭遇,既然她都不为自己着想,一心一意的护着梅子衿,那就不要怪本宫不讲情面了——两日后的大婚,本宫要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说罢,李宥急冲冲的退下去,殿下只剩下陈皇后与红袖。 红袖一脸激动道:“娘娘,两日后郡主的婚礼上,杨氏她们会让王家人出面搅局,而到时再曝出孩子一事,这个婚事啊,想想都精彩热闹——这么精彩的好戏,娘娘不去看一看吗?” 陈皇后心里一片舒畅,看着红袖嗔骂道:“是你想看热闹吧。不过,你说得对,这么精彩的好戏,本宫又是她的亲姨母,岂能错过,当然要去的!” 红袖心里一片狂喜,连忙应下,开始为后日皇后出宫赴宴做准备…… 而另一边,回到白府的水卿卿,根本没想到金大娘还活着,更不知道昀儿的身世已被李宥得知…… 一进正院,她就急不可耐的将无名给她的、印有兰馨院青砖模本的白绢拿出来,看着上面的青砖图案,再细细回想着昨晚在红袖后背上看到的,越看越觉得,两个图案是不一样的。 白绢上的青砖图案,比红袖身上的烙痕图案少了东西! 即便如此,水卿卿还是可以确定,红袖就是当年放火害母亲之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