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水卿卿现在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痴傻之人,梅子衿心如刀割,像溺水之人,将陆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近似恳求的对他道。 陆霖也被这突然的消息惊住,怔呐道:“可是……若真的摔坏脑子失智,除非是大罗神仙临世,不然根本治不了啊……” 陆霖的话,似一盆冰水浇在了梅子衿的心头,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浇灭了。 想也没想,梅子衿起身朝营外冲去,恨不得长上翅膀立刻飞到水卿卿的身边去。 可是,一出营帐,看着北面战场上尚未熄灭的熊熊火光,还有守在营帐后,等候他发号施令的众将士,以及鼻翕间充盈的血腥之气,让不顾一切的梅子衿全身一僵—— 他怎么能忘记,他如今身在战场,是大晋此役的统帅。他若是一走,岂不是弃整个大晋天下,和边关百姓都不管不顾了? 而今日,素来好胜争强的楚泽,在他手里再次栽了跟头,想必很快就会集结兵力,趁着大晋的大军尚未到来之前,再次对潼古关进行攻击的。 下一次,再想像今日这般以少胜多,侥幸取胜是难上加难,若是他还在此时离开,定会军心大乱,让本就胜算悬殊的战况,更加的凶险。 可是,转念一想,她如今遭遇大难,成了这般可怜之人,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她身边一个可依靠之人都没有,让她怎么办? 而梅子衿深知白浩清的为人,之前他不肯认回水卿卿,后来是看在她与李宥有婚约,才突然反转同意她回白府的。这样冷血只认权利的白浩清,如今水卿卿失智,并没能嫁入皇家,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他怎么可能会再对她好?! 梅子衿心里痛苦纠结不已,陆霖与三石从后面追上来,看着他紧拧的眉头和阴郁的面容,自是知道他心中的难处,想劝解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正在此时,赵将军带着副将们上前来,面色凝重,恨声道:“侯爷,方才前方探子来报,楚军退回靖临城后,为了泄愤,楚军下令……屠城了,并连夜再次集结兵马,只怕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的进攻……” 闻言,梅子衿拳头握紧,心里生出愤恨来—— 没想到堂堂大楚皇子楚泽,竟是如此小心眼的狠毒之人,拿已沦陷的城池百姓泄愤! 而若是潼古关沦陷,依着楚泽的凶狠性子,只怕此处也会成为人间炼狱! 所以,此时的他,如何能不顾一切的离开回京城去?! 梅子衿心乱如麻,一边是放不下的国家重任,一边却是最最舍不得水卿卿,让他几欲崩溃! 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陆霖叹息道:“若是你不放心她,我帮你回去照看她,你放心在此御敌!” 闻言,梅子衿神情一震—— 陆霖今早才随他一路急行军,不分昼夜、奔波千里赶来这里,转眼又为了帮他,折身回京城。 这一来一去,千里之途,实在是辛苦万分! 看着他神情间的愧疚,那怕他什么都不说,陆霖也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苦涩笑道:“你放心,我既然回去,必会舍命照顾好她,你一心一意的应敌,只有早日凯旋,才能早日回去见到她。” 梅子衿感激的看着陆霖,嘶哑着嗓子郑重道:“这一份恩情,比救我性命还重要。我梅子衿,真的欠你陆霖一辈子的恩情,这一辈子还不清,下辈子也要还给你!” 陆霖故做无谓的笑道:“兄弟间说这些做甚。其实,我是不习惯这边关的风沙和辛苦——没有美酒,又没有美人,天天跟一群又臭又脏的糙老爷们在一起混着,实在是不习惯。我呀,还是喜欢京城一些。” 梅子衿喉咙一硬,嘶哑着嗓子道:“好,既然如此,你明早就起程回京城。” 当晚,梅子衿注定是睡不着的不眠夜,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京城的方向,心里疑云重重,又担心万分。 冷静下来的他,总感觉水卿卿的突然失智和退亲,只怕都不简单,所以在天亮后送陆霖离开时,一遍遍的叮嘱他,让他心小行事,更要小心皇后与三皇子李宥,并给了他一块令牌,告诉他,紧急之时,拿此令牌可以去京畿处调兵。 听梅子衿一说,陆霖也察觉到了水卿卿此事不简单,神情不由凝重起来,郑重道:“你放心罢,我回到京城后,想办法将郡主从白府接出来,一迸送到我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