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石嗫嚅道:“当晚那个女子,却是离落月庵二十里王家镇上,一户小乡绅家的新媳妇,那日正好陪婆婆上庵堂烧香,歇在后院的厢房,不巧竟是……” 闻言,梅子衿心里一怔—— 竟是已嫁人的媳妇么?! 可为什么她还是处子之身?! 手不自觉的抚上肩膀上的咬痕,梅子衿很清楚的记得,正是因为她的不经人事,才会因为初次的疼痛难忍,在他肩头重重咬下一口的…… 而且,她既然是跟着婆婆一起去庵堂上香,为什么所居的厢房里会有催情香,而她身体的反应,更是异样反常…… 这也正是事后,梅子衿没有回去寻那女子的原因之一。他那时有怀疑,厢房的女子是否与刺杀他的刺客有关…… 心里涌起疑云,更是有莫名的情绪翻涌着。梅子衿沉默片刻,喉咙滚动,终是艰难问道:“……她是谁?现在在哪里?” 三石默默叹息一声,道:“那晚后,她被沉塘了……只知道她姓‘水’,人唤水氏,是一个走艺郎之女……” 沉塘两个字,让梅子衿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心里更是涌起了愧疚与自责。 说到底,还是他害了她! 他一直以为那晚是个阴谋,没想到,她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却因为与自己的一夜荒唐,被悲惨沉塘…… 转念他想到,既然那晚的女子被沉塘了,那么,她就不可能是她了…… 梅子衿心中的她,当然是指水卿卿,而当初也正是怀疑水卿卿是那晚厢房的那个女子,梅子衿才派人去的西漠。 而如今,在得知那女子并不是水卿卿时,他心里五味杂陈…… 看着他神情间难掩的黯然,三石心里也很不好受,面上却故做欢喜道:“爷,再过几日就是二月二了,那日可是爷的生辰,爷想怎么过?” 梅子衿心里一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他竟是都忘记快到自己的生辰了。 最在乎的人都不在身边,今年的生辰,注定又是寡淡寂寞。 他语气微凉,淡然道:“往年怎样,今年照旧。” 三石道:“往年都有陆大夫陪爷喝酒,陆大夫前几日出京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侯爷的生辰……” 三石话音未落,正在此时,有下人过来禀告,说是陆大夫请侯爷去他的府上一趟。 梅子衿看看外面渐晚的天色,以为是陆霖刚回来找他喝酒,正好心时烦闷,换过一身衣裳出门去了。 陆府门口,陆霖却是翘首以盼等了梅子衿许久,不等他的马车停稳,已是急忙上前拉了他往府里走,一边埋怨道:“你今日来得怎么这么晚?” 看着陆霖的稍显异样的神色,梅子衿心里微微一凛,道:“你刚刚回来,何事这么着急?” 陆霖拉着他闷头往前走,“带你见一个人。” 梅子衿心里好奇,还要再问,陆霖已是抬手掀起了内室的门帘,朝躺在床榻上的人呶嘴:“你看看她是谁?” 从门口看去,床上躺着是一个全身缠满纱布的中年妇人,面容看不太真实,等梅子衿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妇人,竟是武宁公主身边的近侍,那个从山崖上摔下去的怜姑姑。 怜姑姑全身包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如纸,眸光浑浊,直直的看着梅子衿,形容痛苦又带着几分警惕。 见到怜姑姑的那一刻,梅子衿全身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怜姑姑,再回头震惊的看向一脸严肃的陆霖。 陆霖沉声道:“我出京的路上,有一户樵夫人家向我求救,说是家里有一位重病之人,等我去看诊时,她告诉我,她是武宁公主身边的姑姑,被人所害掉下山崖,求我带她回京城见莞卿郡主,可莞卿郡主如今呆在白府,外人根本见不着,我只有寻了你来了……” 原来,那日怜姑姑为了救武宁公主,从车辕上摔下山崖后,掉落在了半山上的树枝上,被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遇到,救了下来,虽然身受重伤,但却保下一条命来。 陆霖之前抢救过武宁公主的,所以相信了她的话,将怜姑姑带回京城,想给水卿卿带信,可白府之人,一听说是找莞卿郡主,连通报都不让,只说郡主忙着筹备婚礼,不见外人…… 听了陆霖的话,梅子衿神情无比的凝重,来到榻前问怜姑姑:“姑姑可知道当日是谁陷害你们?” 怜姑姑眸光迟疑警惕的看着梅子衿,迟迟没有开口,陆霖在一旁见了,急得语无伦次道:“姑姑,你先前一直说有人要害郡主,侯爷是最爱郡主的人,让他将命给你们郡主,他都是十万个愿意,他一定不会害你们的……如今郡主在白府我们见不着,你有什么话,放心跟侯爷说,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