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侯不好忤逆母亲,只站在一旁低着头。 何氏完全绝望了,连求助也不求助,怨毒的目光扫向张氏。 冯绮波突然上前一步,说道:“祖母,何氏为侯府操劳多年,现下的事情又没有证据,休了她,旁的人不知道要说什么风言风语。”倒不是她圣母想替何氏开脱,她自有自己的打算。 何氏倒像是见了鬼一般,全然不相信冯绮波竟然会有如此好心。 太夫人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波儿,这个女人害了你的母亲呀!” 冯绮波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装恭顺的张姨娘,若是何氏真的下了堂,这张氏还不知道要兴风作浪到什么时候。这个张姨娘本来就对着冯其宁存了不好的心思,总得想个办法拦着她,而何氏对她恨之入骨,恐怕现在就想将她拆吃入腹了。 冯绮波摇了摇头:“祖母,孙女觉得,单凭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给她定罪。这个术法是否存在两说,可是她当年是不是真的用了这个术法,如今没有确凿的证据啊。单凭捕风捉影就下堂嫡妻,对咱们汝阳侯府的声誉也极为不利。” 太夫人说:“可是光凭她贪墨你母亲的嫁妆,又纵容冯绮若抢你丈夫,其实早就应该下堂了。” 要是因此下堂,太夫人早就该在何氏贪墨沈氏嫁妆一事事发之后,就把何氏立马下堂了。如今不过是因为太夫人心里认定了何氏当年施了术法,夺了她的嫡孙的命数,换来一个女儿,才逼何氏下堂的。 冯绮波摇摇头说:“那几桩事情,哪一桩是可以露出半点风声的?”她看了一眼何氏,继续说道,“祖母,若是将她赶出府去,说不定外面的人怎么编排在吗侯府呢!原本咱们就因为抬了妾室为正妻,而被那些人瞧不起么?” 太夫人一听,觉得也有道理,问她:“那你觉得怎么做呢?” 放在以前,太夫人决计是不会听冯绮波的话的,因为她不过是个女孩,可是刚才济德法师才说过她有弟妹缘,放在家里说不定能荫蔽弟弟妹妹的,太夫人一想到这个长孙女可以带来嫡孙,越发看着她讨喜。又想到先前这个孙女痴痴傻傻,如今看着却极为聪慧,说不定原先痴呆正是因为被人施了术法的原因。 冯绮波说:“她原本就是姨娘,不若把她降回姨娘之位,好好反省几日吧。如今二妹妹也嫁了,何家贪墨的东西虽然没全还上,但也不再在咱们府上的铺子里乱拿了。降她降回姨娘,还能保全咱们汝阳侯府的名声。” 太夫人温和地拍了拍冯绮波的手,亲热道:“果真是你想得周到!当年我就说不抬个妾室,要娶个清白人家的姑娘续弦,你父亲就是不听,被那个狐媚子迷惑了心智!” 冯绮波可是清楚知道当年,太夫人对于抬何氏可以一点都没有表态的,如今将过错全都推到了汝阳侯的头上去了。 可是她还是恭顺撒娇道:“祖母,我晓得的。” 太夫人看她柔和,越发欢喜:“那就按你说得做,将她降为姨娘,迁到西苑去!我在找媒人给你爹找个清白姑娘续弦,就算找人家庶女也不能再抬个做妾的!” 冯绮波垂了眼睛,如今府里已经够乌烟瘴气了,还要进新人,谁知道太夫人选的新续弦是个什么心性,万一和何氏一样,甚至和张氏一样怎么办?再者了,现在清白的姑娘大约也就是她这样的年纪,汝阳侯虽然保养得宜,却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让她看着汝阳侯娶个和她一样年纪的续弦,还得叫那个姑娘母亲,想想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说:“祖母,给父亲续弦的事情不着急……” 太夫人说:“怎么能不着急呢!这府上总得有个嫡子!”说着又拍了拍她的手说,“此事你不必着急。” 说罢,又转向何氏,怒目圆睁:“你还不快收拾东西滚到西苑里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