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认知比他直观,他确定钱心一不适合k组。 维克是个艺术色彩很浓的主设,他喜欢尖锐而突出的棱角,这些东西在目前的施工环境下恰恰都是危险的,钱心一已经习惯了设计阶段就开始考虑施工可行性的思路,跟他的冲突可能会像火星撞地球那么剧烈。 陈西安想象了一下两个“钱心一”对着较劲的画面,脑子里登时全是四溅的火花。 车走人留,王巍一闪就不见了,钱心一自己缓了一阵,往前一趴将脸卡在两个座椅的头靠之间,胳膊搭下去打了一下陈西安的头,后者转过来,听他很小声的问道:“这就……出完了?” 跟补习过的出柜姿势都不一样。 “意犹未尽啊?”陈西安虽然也觉得这个理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他一脸“我裤子都脱了”的表情又让他觉得好笑:“你在迪拜走了个挺大的狗屎运,你妈那种反应才正常。” 钱心一眼神一晃,很快皱着眉又拍了他一下:“换个比喻。” 陈西安从善如流的改口:“lucky man。” 钱心一放过咬文嚼字,心里明白他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总有一天还是会有人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吐出恶心、变态之类的字眼。他看过同志纪录片,但那种难堪和愤怒,可能要等真有人说了他才能真的理解。 他沉默了一会儿,心思一转把之前没问成的问题捡了起来:“迈尔斯找你干嘛?” 陈西安没个正形:“打听你工作资历的祖宗十八代。” 钱心一心想果然是,他自顾自的说:“她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笑,没头没脑的。” 看他比自己还茫然,陈西安终于坐直了:“你们最近有过矛盾吗?口角……大点声说话也算。” 钱心一立刻露出“怎么可能”的表情:“她最近老在外面跑,我们基本没怎么说话谢谢。” 陈西安作沉思状:“不是最近那就是之前了,看来这个嫌隙比我想的还要严……” “又扯!”钱心一用了劲把他的头推离了头靠,“我来了才没两个月。” 陈西安在惯性下跌回来,笑着说:“想不通就算了嘛,反正,就算有你也想不起来。” 钱心一:“我揍死你。” 陈西安:“我告你家暴。” 钱心一立刻看了司机一眼,发现师傅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路。 走过小区的木槿条道旁的时候,钱心一忽然说:“我是不是很不识相?” 地灯的装饰灯光晕里他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影,陈西安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我不喜欢太识相的。” 钱心一把他的手扯下来拽在手里,姑且算是被治愈了,不过这实在不像一句好话,于是他笑着骂了句:“傻逼。” —— 土建一旦封顶开始与各专业交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接踵而至。 钱心一开始三天两头的跑四合院,今天是屋面防水不好做,想改,明天是挡水墙不好看,想砸,运气好会碰到翟岩也在,这大股东总是闷声不响的坐在次要的位置上,听会议室的人七嘴八舌。 他的地位很高,存在感却可以很低,低到钱心一只有在离开的时候才想得起来跟他说声再见的程度。这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让钱心一觉得他非常不简单。 迈尔斯盯上了一个要做绿建的公司,这阵子一直在努力的接洽,因此也厚此薄彼的忘了提点他,务必和翟总搞好关系。 陈西安和王巍也总往外跑,不知道是在开会还是在投标,神神叨叨的样子。 而且他在家里还开始躲着自己接电话了,钱心一盘着腿在沙发上啃苹果,见陈西安铃声一响又去了阳台,这种次数不多,但难免让他有些在意。 要是工作真的需要,也不是不能有彼此的小秘密,只是在他看来做派有些小气了,防同事比防贼还严,死对头的公司充其量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当谁瞪着眼睛就惦记别人组里那点成果似的。 钱心一不屑的笑了一声,用脚踩着力学教材蹭到手边,一翻身趴了起来。 陈西安还不知道自己冤的跟窦娥有得一拼。 跟他小秘密的人是范经理,他最近不太好过,问题不断终于也提供了一点实质性的情报。 赵东文和张航在项目上忽然打起来了,伤得倒是都不深,看起来是gad略胜一筹,赵东文仗着人高马大捶掉了张航两颗门牙,被对方拼尽全力回赠了一记熊猫眼。 陈瑞河把不锈钢的茶杯砸在了管理层门口的半块篮球场上,暴跳如雷的问他们发什么神经。 赵东文学乖了不少,先道了个歉,接着也气不打一处来的指着张航大骂,说工程问题一次不改,两次三次依然不改,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