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当时生我之后患上过很严重的抑郁症,甚至还说过我就是阻拦她向科学靠拢的恶魔,很显然我给她的工作造成了巨大的困扰;我以前在八局,刚招一个应届生,培养了不到半年,追着男朋友去了南方,还有一个有经验的女设计,入职的工资要的特别低,结果没两个月肚子就显怀了,去休了产假,这种事肯定不止八局有。” “生儿育女一定比做好一份工作要难的多,但是企业里是没有母亲这个职位的,要么是员工,要么就是非员工,感情是好东西,但它不能创造实际价值。” gad也有过,所以高远近几年不愿意招女设计,来应聘造价的他也要追问到别人没有生二胎的打算了才肯签合同,不过这种事情钱心一懒得说。 他们一起工作,所以知道以梁琴的责任心,在无法胜任工作的时候会主动离职,但是高远脱离于群众,他不了解,所以他总是疑神疑鬼,生怕梁琴忽然就怀孕了。 钱心一沉默了一会儿,也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抬头看着他,又提了个问题:“赵儿其实很粗心,现在也是个半桶水,你为什么不猜他?” 陈西安没有多想:“小赵是高总的亲戚吧。” 钱心一懵了会儿,被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给震惊到了:“……谁跟你说的?” 陈西安终于洗完了香菇,转过来靠在料理台上,被他被雷劈一样的表情给愉悦到了:“没人说,应该没两个人知道吧,我猜的。” “来,你告诉我怎么猜的?”钱心一来了兴趣,他算是高远的师弟,也是在收了赵东文之后两个多月,不小心去高远家送公司车钥匙才知道这层舅甥关系,当时高远力荐他收徒的原因也理顺了。 陈西安擦掉手上的水,说:“从王淳那儿猜出来的。她是公司的前台,报销和转账的手续却都是她在处理,这本来都是财务的事情,可是连财务都接触不到,那很显然王淳是高总的亲戚,私企不让亲戚管账,那才不正常。” 钱心一又愣了一下,可能是他没待过国企,又可能是他本来就心大,要不是他本来就知道,在gad待一辈子他都不会注意这些跟他没关系的东西。 “小赵人缘好,但是跟王淳的关系似乎特别好,他们年前买票是一起买的,小赵一有女朋友,二没有胆子脚踏两只船,猜就是亲戚了。有次我去卫生间,路过门口听见王淳跟他说话,舅舅舅妈的,差不离是表姐弟了。” “当时你肯收徒弟,高总怂恿你了吧?” 除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钱心一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不过虽然他猜的全对,但他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怨气四溢的说:“他要开谁开谁,拉我下水干嘛?” 陈西安踢了他一脚,示意他起来:“行了,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所长的职责里就有替老板背锅这一项,你不爱提就拖着吧,谁走谁留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过几个月把自己和我也开了,既能对同志们有所交代,我还不会怨你,我对你是不是好的没话说?” 钱心一自己想拖,所以真的被他那句拖着给安慰到了,他站起来把菜篮子递过去让陈西安洗,臭不要脸的说:“和我对你一样好嘛,对了,炒的时候记得多加点橄榄菜。” 陈西安:“……” 第62章 不知道风声从哪里走漏,公司里忽然变得人心惶惶。 这将是gad自建立以来第一批裁掉的员工,以往那种“领导不像领导,员工不像员工”的风气好像几天之内就消逝的只剩一点痕迹,各种试探和窃窃私语。 说来也有点意思,风平浪静的时候总有人动不动就把公司贬的一文不值,而主被一旦倒置,蚊子血又成了朱砂痣。 钱心一不喜欢这种氛围,好像同事都成了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二三所里能来事些的,下班后都采取了一些饭桌上的措施,意欲和所长拉拉关系。 一所从前的假象比其他两个所维持的久一些,一是因为钱心一讨厌这些,二是因为所里人的脸皮都比较薄,然而建筑论坛网上的求职帖一天多过一天,生活压力最重的老吴成了第一个试水的人。 除非是传文件或是请教问题,老吴很少发qq消息,他已经步入中年,不兴年轻人的沟通方式,钱心一点开提示框里的消息时,心里忽然空了一下,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老吴说晚上想请他喝个酒……然而除了工作,他们有什么可聊的呢? 那天陈西安一个人先回的家,钱心一到了9点多才回来,身上一股酒气,火锅底料的味道也十分浓郁,心情一看就不怎么样,闷不吭声的去洗了澡,光着脚跑到沙发上喝了6盒酸奶。 他并没有觉得老吴不厚道,只是觉得心酸,一个不善言辞的老男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低声下气,那种对同事愧疚而自身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让钱心一十分无言以对。 大家都付出过很多,老吴也确实是最失业不起的一个人,但是谁又该做他的替补呢?钱心一只能沉默,而老吴沉重的喝的烂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