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儿和珠儿见二位回来,忙打了帘让二位进去,门内一股暖风夹着淡淡的甘香,抬头一看,满屋的人端坐着。 只见白无恤气定神闲坐在当中首座,傅素安、雷田、秦落三位庄主皆陪在一边站着,两边客座,一旁端坐的是满脸怒意的沈三爷,再下首,则是蜀中关府的大弟子关天云,另一旁上首坐的是姑苏南宫府南宫瑜,再下首则是洛阳顾府的管家顾信。 “这么多人都来了,难怪这样挤得慌。”甘贤向来口无遮拦,连映雪缓步上前,坐在白无恤旁的当中右首,甘贤则陪在她一旁。 这时,天色已全然暗了,遗音庐的药童们已在廊上点了灯笼,光珠二婢也进来添了灯火,原本满室昏昏,顿时烛火煌煌起来。 沈三爷看终于入夜了,忽将手上的茶碗重重放回高几,咣当的瓷响,冷哼道:“给你们拖延了这老半日,到底查得如何了?若不给个公道——我沈三爷可不是好打发的!” 沈三爷的威胁若放在汉中,想必会吓破一堆人的胆子,但搁在这遗音庐中,竟没有一个人有所动容。白无恤一直静心般慢慢捻着手上的佛珠串子,这会才抬头问连映雪道:“查得如何了?” 连映雪眉眼淡淡,冷冷道:“既然沈三爷要公道,我自然不会小气——只是此案原还有个冤主,不妨让他一块来听听,也好了结了这桩连环血案。” 白无恤知意,吩咐药童魅儿道:“去踏雪山庄让邹云来,告诉他,他父亲的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药童魅儿听命,南宫瑜却笑道:“我们本不是来听审案的,白药师,那十支雪参到底花落何家,不妨先给个说法?” 连映雪看一眼南宫瑜,微微笑道:“南宫公子何必撇清?南宫公子是江南第一聪明人,其实,”连映雪微微一顿,看着这南宫瑜从从容容的模样,道:“南宫公子早知道真凶是谁,想必那猎狐时藏骨肉丸的法子,也是从凶手那偷师来的罢?” 南宫瑜听了这句,低着头略略理顺了金线□□燕袖子上的褶纹,仿佛目无一切,嘴上只淡淡地辩道:“门主切莫妄言,在下与真凶素不相识。” “是么?”连映雪低下眉头,不再说话,沈三爷却瞪着南宫瑜,一掌拍到茶碗上,只听轰然一声,茶碗并那高几都已支离破碎,沈三爷掌力之雄,倒可见一斑,只是他的智力之弱,也可见一斑。他不知他这一掌,已彻底惹恼了白无恤,白无恤冷眼看他,那眼神几乎令人窒息,开口更是令人胆寒: “沈三爷大概是不想活着回汉中了。” 沈三爷听此威胁,直视白无恤,极不屑道:“好说,你一个小小的药师我倒没放在眼里,”说话间,沈三爷就怒目看着南宫瑜,骂道:“好你个南宫瑜,居然明知道真凶是谁,也任由他逍遥法外,看来你是想隔岸观火,看着老子我死无全尸了!” 南宫瑜听了脸上莫名一笑,略垂下原本摆弄的袖摆,抬头看沈三爷一眼,笑道:“不敢,如今在这房内,想三爷死无全尸的恐怕不是在下,三爷不如好好担心些该担心的,比如怎么活着走出雪剑门。” “你!”沈三爷气得咬牙切齿,骂道:“南宫瑜,老子早看你这小子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你爹南宫老狐狸的面子上,老子早狠狠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什么叫敬重前辈!”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南宫瑜极懒懒地一叹,半点也不看沈三爷的面子。 南宫瑜一针见血,连映雪却是不喜血光的,笑语道:“南宫兄何必挑拨离间,我雪剑门与沈府素无瓜葛,此番沈家有人死在雪域,我雪剑门自然也会给个交待。” 甘贤瞧一眼沈三爷,亦劝道:“三爷稍安勿躁,此事自有分较,无谓之争,岂不伤了和气?” 连映雪娇言软语,何等怡人,甘贤又给他安了台阶下,沈三爷既是好色如命又是好面子如命的,倒愿意赏脸,略和缓些道:“既然是连大美人的意思,老子就再等一会。” “连大美人”四个字一出,甘贤直要感叹这沈三爷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在白无恤手上活下来的,果然,白无恤看他的眼神愈发冷峻,像在看一个死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