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相处日久,多少能分辨一些沈肃的真实情绪,适才她便发现他内敛的神情下藏着一抹凝重,直到用过饭漱完口,她才直接询问,“朝中有什么大事么?” 沈肃本就没打算隐瞒,“圣上病了,比想象的严重。” 不会吧,前世阿爹经常面圣,若圣上有恙不可能还那般轻松自在,甚至她还记得这一年阿爹与圣上冒雪打猎,可惜此生阿爹被半外放式的拘束在永州。 他补充道,“宫里传来圣上咳血的消息,时好时坏,犯病之时则喘息困难。” 咳血、喘息困难? 刘玉洁忽然问,“是不是因为一场风寒,然后怎么也治不好且越来越严重?” 沈肃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我知道。 她神情哀戚,不难看出与前世有关,从情感上沈肃早已怯懦,不敢去碰触她的秘密,然而从理智上他必须知道,因为这很可能证明他的猜测。 所以他双唇紧抿,目光灼灼,既不开口催促但亦不动声色盯着她。 而刘玉洁已从沈肃的神情察觉到严重性,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但开口之时双唇微微颤抖,那可怜的模样令沈肃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 “前世恭亲王也是这样去世的。”她根本不敢去看沈肃的神情。 他乌黑的瞳仁猛然一缩。 “王爷得过一场风寒,后来不知为何越演越烈,那时我的族人唯恐他扛不住……耽误了婚期,便打算将我许给……给韩敬已做小妾,”她声音还算镇定,唯有攥在袖子里的手不停发抖,“幸而王爷的身体忽然好转,顺利的把我娶回家,他待我很好,经常陪我说话,可我不止一回看见他咳血,随着病情加重那血的颜色也会变深,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中毒还是恶疾所致。御医也来了几十回,但没用的,不管谁来检查也查不出半点毒物,就连银针刺探心头血也没用。” “你何时嫁过去的?”沈肃一动不动望着她。 “十八岁初、初夏。”冰肌玉骨般的她额头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怪不得我们此生在渭河弯驿站第一次相遇……你那般的讨厌我。”他神情哀戚。 却不恨他。 一点也不恨。 前世他竟未曾在她那颗芳心留下一丝感情的痕迹。 十八岁嫁过去,死的时候二十……他伤心的望着她。 几乎不难想象大致过程,无依无靠的她,在由韩敬已做主的阜南道,比蝼蚁还无力吧?别说玷污她,就是强行将她掳回郡王府做玩物谁又能知道谁又敢说出去! 而她的反应也无比确定的告诉了沈肃一个残酷的真相:韩敬已绝非玷污她一次两次那么简单。 他强忍割裂般的心痛,面无表情的问,“你说族人曾有将你送给韩敬已做小妾的打算?那么如果恭亲王提前去世,当时你嫁的人就是韩敬已?” “也,也许吧。”那也是后来听族人无意间说起的,比如刘瑾墨,他说早知道韩敬已这么喜欢她,当初就该将她直接嫁去郡王府,郡王年轻定能让她生下子嗣,如此也算为刘氏族人铺路。但刘瑾墨又说不知韩敬已想搞什么,当初一口拒绝这门亲事,如今又把人拦在府里不放,名不正言不顺的…… 剧痛过后沈肃念头一转,以恭亲王的性格怎会娶他的弃妻?此事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嫁给恭亲王一定有原因! 他更不信前世的自己会不爱洁娘,倘若是同一人,无论几生几世他都会爱她,纵然故事因不同的开始,从而过程有所改变,但他爱她的结局不会变。 “洁娘,倘若有天我能证明前世我没那么混账,你可以重新爱上我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她,充满虔诚。 她目光微闪,“这,这不是说感情的时候。对了,因为前世圣上的身体一直很好,如今又与当年恭亲王的病情相似……我才怀疑有人动手脚。”她将话题拉回去,强自镇定道,“我不懂国家大事,胡乱猜的。” 良久,沈肃的声音掩不住有丝失落,“你的怀疑很正确。得到消息之后我就开始怀疑,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毕竟从各方面分析确实并非中毒引起。如今你告诉我前世圣上身体无恙以及恭亲王之事……证实了我的猜测,此事与韩敬已脱不了干系。” 是他!这么做除了让太子提前登基,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玉洁难以置信,“难道他是太子的人?” 念头一起,若他是太子的人,一旦太子登基……刘玉洁不敢想象,最后一丝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有我在呢,别怕。”沈肃已经来到她身边,安抚的拍了拍她肩膀,“有些事岳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