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宫里没娘的孩子,就算太子殿下再偏爱,这偏爱又能持续多久呢?且光靠太子殿下的偏爱,小殿下就能平安长大,顺利接掌生来就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了吗? 还不说他们这些人,伤心难过自是必然,关键以后的路,必定会难走十倍百倍,所以当时听了宇文策的话,祁夫人与平大太太才会急成那样,得亏如今看来,太子妃娘娘的确什么事儿都没有,她们连日来都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回去了。 平大太太听得祁夫人的话,也忙拭了泪,说起顾蕴来:“是啊,娘娘还说您大舅舅,您自己好到哪里去了吗?您不知道我们听了荣亲王世子爷的话后,担心成什么样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样的话祁夫人能说,平大太太能说,周望桂却说不得了,忙笑着打圆场道:“不管怎么说,娘娘与大舅老爷都有惊无险,总是天大的好事,就是不知道小殿下如今怎么样,没有受到惊吓罢?说来我还一次都没见过小殿下呢,不知道今儿可有没有这个福气?” 顾蕴见周望桂发福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与神态反倒更安详了,再不复当初的凌厉与怨气,想是顾冲离得远了,她眼不见心不烦,只守着儿子过活,心境都渐渐不一样了,于顾蕴来说,这样的结果自是最好的,因笑道:“他好着呢,想是因为还太小,什么都不懂,我这就让人抱他过来给母亲瞧,您是他的外祖母,什么时候想见他了都可以,再说福气这样的话,岂非折杀他了?” 一时奶娘抱了念哥儿过来,平大太太也没见过小家伙,爱得什么似的,抱了就舍不得撒手,“小殿下的眼睛和鼻子像娘娘,嘴巴和下颌则像殿下,长得可真好!” 顾蕴看念哥儿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懒洋洋的打量着平大太太三人,好笑不已,道:“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他哪里像我,又哪里像殿下。” 平大太太笑道:“娘娘看不出来也是人之常情,当年我生了你大表哥后,也瞧不出他哪里像我,哪里像老爷,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了,横竖我们能瞧出来就行了。”说着,想起此番周指挥使立功不小,忙把念哥儿递给了周望桂,“周妹妹做外祖母的,还不知道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呢!” 周望桂忙小心翼翼的接过,笑道:“可不是吗,偏先前一直不方便进宫。不但我,福哥儿也在家老念叨着自己当舅舅了,要把自己早年存下的那些好玩儿的,都给小外甥呢!” 顾蕴笑道:“大家都在京中,还怕没有机会相见么,说起二弟,我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一定长高了许多,也越发出息了罢?” 说起儿子,周望桂脸上的笑就越发深了,道:“是长高了许多,读书习字和弓马骑射也还勉强过得去,我时常与他说,万万不能丢了娘娘的脸,如今多了小殿下,越发不能丢了小殿下的脸。” 平大太太与祁夫人也在一旁凑趣,扯些儿女经,一室的和乐融融,到用过午膳后,又吃了茶,三人才起身告辞了。 接下来几日,宫里宫外仍是为善后而忙活,到底此番之乱没怎么波及到盛京城中无辜的百姓们,所以不过几日,盛京城便回复了之前的勃勃生机,就好像那场被后世史书成为“永嘉之乱”的动乱,并不曾发生过一般。 但宫里的气氛,却并没有因此好转起来,反而有一日比一日压抑,一日比一日沉闷的趋势。 却是皇上派出去追捕宗氏一众逃犯的人马果然无功而返,他们早在天津卫备了大船,待一上了船,便如沧海一粟,再难追上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果然半月后,宗氏父子便在福建举旗造反了,打的旗号当然不是造反,而是说的为了代宇文珏为父报仇,所以清君侧,这个‘侧’,自然是冲的宇文承川,并且还出了一篇长长的檄文,细数了宇文承川的十大罪状,什么‘心狠手辣,亲手射杀手足’,什么‘欺君罔上,蒙蔽圣听’,什么‘陷害忠良,排除异己’……没把宇文承川气到,倒把皇上给气了个够呛。 立时便召了内阁和兵部的官员进宫,问由谁挂帅去讨逆平叛比较好,众臣工才见识到了宇文策的本事,自然众口一词的都推选了他,荣亲王却不干,说自己的儿子才班师回京,身上虽没大伤,小伤却是无数,且媳妇儿也要生了,怎么能让他休息不到二十日,又让他出去拼死拼活,流血流汗?再是能者多劳,也不是这样劳的。 皇上不好威逼荣亲王,他如今就这么一个出息儿子,可以说全家上下如今都靠宇文策撑着,也不怪荣亲王心疼儿子,不想儿子才九死一生的回来,又要拿命去搏,于是吩咐大家另推人选。 可有宇文策珠玉在前,其他人不是这样不合适,就是那样不合适,竟是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