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四公主这会儿正不高兴,顾蕴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她就说嘛,天珠王子怎么可能那么不知分寸,敢情他的不知分寸只在四公主面前展现,偏四公主又是个迟钝的,半点也没体会到天珠王子真正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已怄得内伤多少次了? 想着,又因四公主那句‘您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想到了某人曾经的所作所为,要论脸皮厚,天珠王子大概给宇文承川当小弟都不够格儿罢?当然,她当年也比四公主固执多了,可她和宇文承川依然走到了今日,所以天珠王子也一定能如愿抱得美人归?! 把满腔的笑意都强自压了回去,顾蕴道:“照你这么说来,天珠王子脸皮的确挺厚的,可他不拿你当公主,只纯粹的把你当一个女人,只因为你是你,而不是其他原因,才喜爱你的,不是好事一桩吗?难道非要他似别的男人一样,想自有权有势身份高贵的女人那里,得到除了女人本身之外的好处,你才觉得开心?” 顾蕴表示,天珠王子的这种态度,是一种于身份之外最大的赞美,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生来便是这世上最尊贵最显赫女子的女人来说,简直太难能可贵了! 四公主却被踩了尾巴似的,立时反驳道:“谁喜爱谁了,大皇嫂您别乱说,我、我、我……” 顾蕴抬手打断了她的支支吾吾:“傻姑娘,你们既已蒙圣旨赐了婚,便注定要一起过一辈子了,难道真要像你说的相敬如宾,彼此说话时就跟御前奏对一般严肃认真,你才高兴吗?就说我和你大皇兄,我们平日相处时,可从来不拘泥于那些世俗的规矩,不然你大皇兄怎么会时时将我放在心上,还不是因为我首先拿他当夫君,然后才是太子,若在家里也一刻不能放松,这家还能称之为家吗?所以我才说天珠王子难得可贵呢,毕竟你们的身份都不一般,他还是愿意对你付出身份之外的感情,你难道不该回报他吗?” 一席话,说得四公主低下头去,半晌都没再说一句话。 顾蕴见状,便轻手轻脚的起身欲退出去,留一个独立的空间给四公主直面自己的内心世界。 身后却忽然传来四公主低低的声音:“我何尝不知道他与何继光是不一样的,何继光当初待我的好,全是因为我是公主不得已装出来的,我当时看不明白,事后却什么都明白了,光看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可我害怕,害怕他待我的好只是一时的,待成亲以后,这好便会加入旁的东西,甚至荡然无存了……大皇嫂,我该怎么办?您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啊?” 顾蕴遂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四公主认真的道:“这事儿你只能靠自己做决定,只能听从你自己的本心,我唯一能给你建议的,就是你在回报他对等感情的同时,也不能忘了自我,更不能忘了提升自己,让自己做一个时时都能与他齐头并进,甚至只能由他追着你跑的女子,若你能做到,届时害怕的人就不是你,而该是他了!” “……真的吗?”四公主先是将信将疑,继而便若有所思起来。 再说虹影出了崇庆殿,便直奔东宫的角门而去,远远的果然看见有个个子比寻常嬷嬷高得多的嬷嬷正侯在外面,她忙加快了脚步。 很快她便走到那嬷嬷身前了,饶之前已见过天珠王子现下这副堪称惊悚的打扮了,虹影这会儿再看,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难怪太子妃娘娘会喷茶呢,这样“美丽”的画面,搁谁能不喷茶的? 她尽量不去看天珠王子的脸,只低着头恭声说道:“太子妃娘娘请王子即刻出宫去,说明儿公主就会回府了,您届时一定能见到她,还说,念您是初犯,这次便不与您计较私自闯宫之罪了,若再有下一次,休怪她和太子殿下不客气。” 天珠王子早等得满心的焦躁与不耐了,方才瞧得虹影又是一个人出来的,心里的焦躁与不耐就更是到了凤凰,好在总算得了准话,今儿见不到心上人,明儿却能见到,于是说道:“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告诉公主,我明儿一早就去府里等着她。” 说完,后知后觉的想到虹影方才叫自己是叫的‘王子’,而不再是‘驸马爷’,这样的事四公主倒也不是没制止过,却收效甚微,那么应当是太子妃插手了?不过太子妃既知道了,自己又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她应当会帮助自己罢? 晚间宇文承川回来,顾蕴少不得把白日的事与他简单说了一遍,末了笑道:“我今儿瞧着四皇妹那副样子,心里真是急死了,既喜欢,那就去做啊,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将来都不会遗憾!这才发现,当年你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当年可比四皇妹固执多了,你是怎么坚持下去的,中途可有曾打过退堂鼓?”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