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皇太孙生而有异之说嗤之以鼻,打算立刻好生“回敬”东宫一番的人,也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皇上不可能没听说皇太孙‘生而漫天红光,众以失火’,一样对那个如今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小破孩儿另眼相看,可见皇上纵没有真相信那话,对东宫的做法却也是默许于心乐见其成的,那他们便只能静观其变了,不然惹恼的就不止是东宫,更是皇上了! 如此一来,虽然宇文承川一早便放了话,念哥儿的洗三礼不大办,留待满月时再一道开宴大家同乐,是日东宫依然是人来不绝,不独六宫妃嫔并亲贵的女眷们都来了崇庆殿添盆,好些臣工的家眷也进了宫,当然,不是人人都想进宫就能进宫的,但不能进宫的也都送了贺礼进来。 以致整个崇庆殿好长时间都是热闹不已,冬至领着胡向安在外,秦良娣领着其他人在里,还有四公主帮忙,——四公主虽仍没彻底历练出来,帮着迎迎客招呼一下客人,还是没问题的,上下都忙了个人仰马翻。 得亏顾蕴要坐月子,她身份又高,皇太孙更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也就陈淑妃陆宁妃几位高位分的妃嫔,并礼亲王妃庄亲王妃等几位身份高辈分高的宗室在刚来崇庆殿之初,被请进产房见了顾蕴与皇太孙一面而已,倒还不至于吵得顾蕴不能安心将养身体。 再就是祁夫人,作为顾蕴的娘家伯母,有幸被请进了产房,彼时便正满脸是笑与顾蕴说话儿:“小殿下长得可真好,别人家的孩子就不说了,就说咱们家的,从当初曜哥儿到旸哥儿,再到你大姐姐的悠悠和两个小的,还有你二姐姐那两个,不是我妄自菲薄讨娘娘喜欢,就没有哪个是似小殿下这般,才出生两日,便长开了,也这般耳聪目明的,难怪小殿下出生时天降吉兆呢,小殿下的确不凡。” 顾蕴一举得男,不但宇文承川和东宫上下高兴,平顾两家也是大喜过望,太子殿下有了嫡子,地位只会越发稳固,太子妃娘娘的地位也会越发稳固,说句不好听的,便将来太子殿下成为天下至尊,太子妃又上了年纪后,太子殿下想抬举几个年轻貌美的妃嫔,也不怕她们及她们生下的儿子,会影响到太子妃和皇太孙的地位了。 他们两家一心追随东宫,为东宫出生入死,固然是因为太子妃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希望她能过得好,愿意看见她过得好,但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挣从龙之功,为了自家能越发的兴旺繁盛,当然是比谁都希望东宫能好,只有东宫越好,他们才能越好! 顾蕴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大伯母还说没有妄自菲薄讨我喜欢呢,当初悠悠和旸弟曜弟出生时,我又不是不在,哪一个不是长得米分米分嫩嫩的,如今念哥儿看起来,还不如他们那时候呢,脸上身上就看不到肉,到底我怀他之初亏了身子,不然他必定能长得更好些。”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笑道:“至于那所谓的吉兆,别人不知道,当夜大伯父可是当值宫中的,我就不信大伯母不知道,如今倒弄得咱们自己都深信不疑,以为真有那么一回事了呢!” 祁夫人正色道:“小殿下本来就生而不凡,娘娘这话出您口入我耳,说过就算,以后便是当着太子殿下,最好也别再提及了,要让别人深信不疑,首先就得我们自己深信不疑才是,不然岂非白费娘娘的一番辛苦和殿下的一番苦心了?” 如顾蕴所说,念哥儿出生时“天象有异”顾准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但知道,他还直接参与了,不然孟先生等人计划得再周密,也不可能一点破绽都不露,就是顾准暗中给善的后。 但既然做了,就不但要让别人深信不疑,首先更得让自己深信不疑,顾准是这样叮嘱祁夫人的,如今祁夫人又这样叮嘱顾蕴来了。 倒弄得顾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我,一时高兴便口无遮拦了,得亏大伯母提醒我,我以后再不说了。” 到底如今身份有别,祁夫人点到为止后,便笑着岔开了话题:“娘娘方才说怀小殿下之初亏了身子,如今正是将养的时候了,娘娘不知道,好些月子坐得好的妇人,不但不会留下后遗症,反倒能根绝之前的一些隐疾暗疾呢,我方才瞧众服侍之人都甚有章法,自然都是服侍惯了贵人们生产的,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顿了顿,又道:“娘娘自己给小殿下哺乳么?那奶水足不足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