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知是该恨母亲的好,还是该恨父亲的好?想来唯一能恨的,也就只有自己了……顾蕴因忍不住与宇文承川叹道:“他们两个狗咬狗也就罢了,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摊上这样的父母,也不知前世做了多少孽?” 宇文承川却道:“父母是谁也没法选择的,他们既享受了身为他们夫妇子女的一应好处,自然也该承担一应不好的,怪只怪他们投错了胎,以老四夫妇的贪婪和无情无义,便是现在不出事,以后也会出事的,这也是他们姐弟的命,半点由不得旁人。” 顾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道:“也是,他们的父母都半点不为他们考虑了,我们这些旁人又是操的哪门子心?他们是可怜,大伯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也一样可怜吗?” 顾准当日当着皇上和文武亲贵的面,力证顾蕴的清白时,虽口称顾芷为‘罪人顾氏’,还说自己早当没这个女儿了,但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顾芷又死得着实可怜,死后还只能横尸乱葬岗,做孤魂野鬼,连香火供奉都没有,顾准又岂能真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一点都不自责后悔? 事实上,顾蕴前日见他时,虽隔了一定的距离,依然发现他憔悴了好些,苍老了好些,可见还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里,偏还要尽力克制着,不在人前表露出来,也够难为他了,所以顾蕴有此一说。 宇文承川叹道:“大伯父是不容易,老话说‘儿不嫌母丑’,反过来也是一样,当父母的又怎么可能真恨自己的儿女恨到死之后快的地步?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所幸不日就将返京了,回去后有大伯母母子几个的安慰,想来大伯父应当能很快走出来。” “希望如此罢。” 庄敏县主主仆的病如太医所说,将养了四五日后,果然开始有所好转了,四皇子殿内也再无其他人表现出同样的病症,显然的确不是时疫。 皇上方松了一口气,又在行宫逗留了几日,便下旨返程了。 眼下已是九月,再到木兰围场逗留十来日,回京时便得十月中下旬了,盛京历年都是进了十一月便开始下雪,大部队必须赶在十一月前顺利返回盛京,不然又要多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皇上历来勤俭,自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返程与来时一样,也是内务府的人提前一日出发,赶在御驾抵达前,把营帐都扎好,一应补给也准备好,更兼大家来时都有赶路的经验了,倒是比来时要顺利几分,也轻松惬意几分,以致大家都觉得,似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抵达了木兰围场一般。 木兰围场离盛京快马加鞭的话,已只得五六日的距离,气候也与盛京差不多,已有入冬的迹象了,但这并不能降低大家的热情,尤其是男人们的热情,总算可以纵马驰骋,大显身手了,他们可得好生表现一番才是,指不定就入了皇上的眼,得了御赐的彩头乃至一官半职呢? 木兰围场自然也有行宫,今上虽勤俭,隔一年来一次木兰围场打围狩猎却是没有间断过的,就更不必说先帝们在世时,也都爱好来打围狩猎了,不建个行宫怎么好落脚安置? 只是木兰行宫因依山而建,规模就要比热河行宫小上许多了,但远远望去,青砖绿瓦掩映在婆娑花木之间,虽比不得热河行宫的巍峨庄重,却更多了几分天然的灵秀,也是一个好所在。 宫宇的规模既小了许多,大家自然也不能住得像热河行宫那般宽松了,所以顾蕴以太子妃之尊,也只分到了一个小院落,不过三间正房并左右两间偏房而已,就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好在比起住营帐,这房子已经好上许多了,大家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照例看着白兰紫兰等人收拾好了屋子,顾蕴才去了院子里,熟悉周边的环境。 彼时已是暮野四合,远处有炊烟缓缓而上,再弥漫开来,天际的云则像是泼了浓墨重彩般,翻滚不休,低垂的压着连绵起伏的山峦,比之热河,又是另一番瑰丽的景象。 顾蕴一时不由看得痴住了,这样好的景色,在盛京里几时见过?连宇文承川回来了都没发觉。 还是宇文承川笑说道:“蕴蕴,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在看什么?” 她方回过神来,道:“出来熟悉一下四处的环境,没想到天空这么好看,一时看待了,皇上那边已经都安置妥了吗?” 宇文承川点点头:“都安置妥了,我们也早早用了膳,早些歇下罢,明儿一早就要去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