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算什么,最难得的是那株红珊瑚好吗,我听金嬷嬷说,那么大株的珊瑚,少说也得五六万两银子,满大邺也找不出第二株来呢……” 顾蕴见锦瑟卷碧几个都兴奋得满脸通红,嘴里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虽没亲临延年堂,也对宇文承川自己掏腰包送来的聘礼有个大致的了解了。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这样的风光荣耀,哪个女人又能不高兴不喜欢呢?高兴喜欢之余,却也忍不住担心,宇文承川这么高调,其他人也就罢了,皇上心里会怎么想。 皇上会不会觉得,宇文承川眼里心里只有岳家,为拉拢显阳侯府简直不惜代价,更不把他这个君父放在眼里?毕竟那么大的红珊瑚,宇文承川得了后,第一个不是该敬献给他吗? 还有那些原本支持他这个大道正统的文官清流们又会怎样想,会不会觉得太子殿下太过劳民伤财,实在不堪为储君?毕竟户部拨给他那二十万两建府银子,都是民脂民膏,他却眼也不眨的用来讨老婆和岳家的欢心了,指不定连带自己也会被人诟病“红颜祸水”之类的。 抱着这样矛盾的心情,顾蕴好容易等到了天黑,等来了宇文承川,第一句话便说道:“你事先怎么不与我商量一下呢?那么大手笔暴发户似的聘礼,只怕不出几日,就该传遍全大邺了!” 宇文承川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还是不喜欢,说实话啊!” 顾蕴被他深潭一般的双眼注视着,想起白日里阖府阖族上下所有女人,不论老少都对自己艳羡有加的目光,到底还是说不出否定的话来,只得点头道:“自然是喜欢的,只是……” “喜欢就够了!”宇文承川严肃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只要你喜欢,再大手笔再暴发户,我也做得出来。” 顾蕴忙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般高调,皇上会怎么想,文武百官又会怎么想?就拿那株红珊瑚来说,你得了后不是该敬献给皇上吗?我知道你的心,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有多看重我,可我真觉得没这个必要,只要我知道你待我的心意就够了,何况你已经许了我天下为聘,难道还有什么聘礼能比整个天下更让人艳羡的吗?” 宇文承川抚了抚她的眉心,笑道:“别皱眉,皱着不好看。你别急,那株红珊瑚其实有两株,我早献了一株给皇上了,连今日这般盛大的下聘,我也提前与他报备过了,我说横竖这些东西你还要陪嫁回去的,我人生里有数得几件大事之一,我想办得热闹一点,也算是冲一冲早年的霉运,希望自此以后便真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了。皇上先收了我那么大一株红珊瑚,我话又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反驳我,所以你只管把心放回去。” 顾蕴闻言,又要皱眉,想起宇文承川不喜欢她皱眉,忙舒展开来,道:“话虽如此,皇上心里因此不喜欢你了该如何是好?你也管不住文武百官的嘴和心啊。” 宇文承川仍是一脸的笑:“等文武百官看了你的嫁妆后,自然也就不会说嘴了。” 至于皇上心里会不会因此不喜欢他,难道他不这样做,皇上就喜欢他了吗,所以他干嘛要为了皇上的心情,而罔顾自己心爱之人的心情?! ------题外话------ 想着只能直接拉灯摇帐子,我就好忧郁啊好忧郁…… ☆、第一百三七回 铺妆 寒冬腊月,离年日近,盛京城内早已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人们虽忙着准备年事,依然是能不出门,便尽量躲在屋里,省得被冻个透心凉。 然盛京城外的官道上,车马却是川流不息,倒比天气暖和时还要热闹得多,却是各地官员或亲自或打发了人进京为太子殿下大婚献礼的,——不管皇上心里对太子是个什么想法,也不管朝中的势力是多么的交错复杂,只要宇文承川还是太子一日,那他便是大邺的储君,储君大婚,身为臣下,自然都该敬献贺礼,这是最基本的礼数,倒也不怕有心人因此记他们一笔。 盛京城内也早已是焕然一新,所有沿街的街道两旁都张灯结彩,在一片雪白中,煞是醒目,太子大婚当日太子妃舆车经过街道的两旁,还一律悬挂了红灯笼,五城兵马司的人日夜巡逻,但凡看见哪个人有可疑之处,立刻便要上前询问排查,务必确保太子殿下的婚礼不出任何岔子。 顾氏在金陵祖籍的族人老亲们也都提前赶至盛京了,顾氏上次这般荣耀,还是大邺刚开国之初,如今自家族里出了一位太子妃,所有人都是与有荣焉,一抵达显阳侯府,连歇息几日,缓缓连日赶路的疲累都顾不得,便立刻帮着顾准祁夫人等人忙活起来,每一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