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买了一个百余亩的庄子和一个两间的铺面,剩下的银子要置东西来将六十四嫁妆塞满,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嘛,可置成四十八抬三十六抬的话,说出去又委实不像了些,毕竟顾葭是要嫁过去做侯夫人的,故彭氏有此一问。 青柳方才就在院子里,如何看不出听不出管事对自家小姐的嫌弃与轻蔑,闻言咬了咬唇,才支吾道:“都挑走了,建安侯府的媒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只是他们的管事说、说‘早知道就只带一半儿的人来也就是了’……” 话没说完,见顾葭与彭氏都是遽然色变,忙又道:“不过秦夫人马上就回了回去,说‘我们倒是想亲家多打发些人来,也得顾忌着不让亲家被人笑话说嘴’,还说什么‘不如娶一位山西的夫人’,那管事就没有再说了。” 青柳其实没听大懂秦夫人,也就是顾家媒人的话,可这会儿她也不敢问顾葭与彭氏。 好在这话一说,顾葭与彭氏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她们母女可以嫌弃自家的嫁妆薄,却绝不容许男方嫌弃,彭氏因冷笑道:“可不是,又想得面子,又是得实惠,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也不瞧瞧他们的聘礼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一语未了,想起这话不该当着女儿的面说,省得又引得她不高兴不平衡,回头不好生与建安侯过日子,忙堪堪打住了。 顾葭却什么都没说,只勾唇讽笑,早知道建安侯府落魄了,却没想到竟落魄到这个地步,聘礼寒酸成那样也就罢了,如今又公然嫌弃自己的嫁妆薄,是不是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顾蕴才肯成全自己,让自己嫁到建安侯府的? 那自己更要把日子过好,更要夫妻和睦,才好狠狠扇顾蕴的耳光了,落魄算什么,寅吃卯粮算什么,将闲人都打发出去,适当缩减一下用度,节流的同时,再开几家赚钱的店铺开源便是,如此休养生息几年,不愁日子好过不起来,只要自己能当家做主,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次日一早,顾葭便让丫鬟叫了起来,沐浴一番后,坐下由秦夫人给开脸梳头,换大红嫁衣。 今日这样的日子,彭氏便再没资格出来了,不过只趁着人少时,溜到顾葭房里看了她一眼,也就泪水涟涟的离开了。 到了吉时,建安侯董无忌穿着一身大红吉服,吹吹打打的来迎亲了。 周望桂再不待见顾葭,这样的场合也必须出席了,赶在吉时前妆扮一番,与顾冲一道等在了厅里。 一时董无忌被簇拥着进来了,他中等的个子,生得虽不十分英俊,却也相貌堂堂,关键是生来便养尊处优,又年轻轻便成了侯爷,神色间颇有一种上位者不经意便流露出来的倨傲。 周望桂草草打量了董无忌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且不说建安侯府的落魄和建安侯那些个破事儿,光建安侯本人也配不上蕴姐儿啊,也就只有顾葭那个蠢货才把这破烂货当宝了,她只管等着看好戏就是! 很快顾葭也被媒人喜娘搀着来拜别父母了,顾冲对顾葭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疼爱的,瞧得她一身大红嫁衣,亭亭玉立的,不由红了眼圈,受了顾葭和董无忌的磕头后,便殷殷叮嘱起董无忌来:“我这个女儿,因打小儿养在她祖母跟前儿,被老人家惯坏了,贤婿比她年长,万事还请多多包涵。” 董无忌笑着应了:“岳父放心,我一定会善待五小姐的。” 瞧着倒也一副翁婿和睦的样子。 顾葭方才一进来便瞧见董无忌了,见他白皙英俊,十分的有气度,心下的不平与不甘总算散去不少,眼里也不自觉的带出了几分娇羞与期待来。 周望桂旁观者清,见董无忌虽在笑,眼里却分明有不耐烦一闪而过,就越发幸灾乐祸了,那对蠢货父女还在做着女儿/自己终生有靠的美梦呢! 连顾葭拜别自己时,一句话都没说,只草草磕了个头,压根儿不将自己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也不觉得生气。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着到了建安侯府,顾葭由媒人与喜娘帮助着,与董无忌拜了堂,被送入了新房。 只是她满怀娇羞的一直等到三更天,才等来了董无忌,还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董无忌,自然的,合卺酒也喝不了,房也圆不了了。 顾葭惟有安慰自己,她人都已经过门了,圆房还不是迟早的事,横竖自己年纪还小,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然后梳洗一番,躺到了董无忌的身侧,不多一会儿便睡着了。 浑然不知道,她睡着后,董无忌便睁开了眼睛,满脸清醒的瞧着哪里还有一丝醉态。 翌日才五更天,顾葭便让青柳与另一个陪嫁丫鬟青梅叫醒了,梳洗一番后,与董无忌一道去了董太夫人的屋子里磕头敬茶兼认亲。 董太夫人从头至尾便对顾葭不满意,一个小小的庶女,还不是显阳侯顾准的庶女,而是其弟顾冲的,哪里配做她的儿媳,建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可没办法,谁让儿子被方氏迷了心窍,为给方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