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为了大小姐的颜面,也必定会给三小姐做主,可看如今的形式,她还想什么好事儿呢,能保住自己和她的芷姐儿都难如登天了。 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猛地自地上站起来,便怨毒的看着顾蕴冷声说道:“四小姐,婢妾知道您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自来都是在府里横着走的,连太夫人这个亲生祖母尚且不放在眼里,说下毒手就下毒手,何况婢妾这样卑微之人,还不是您想怎么折辱,就怎么折辱,可您别忘了,这里终究是显阳侯府,一家之主终究是侯爷而非二爷,那便轮不到您一手遮天!且不说婢妾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主子,再怎么说也是侯爷的人,容不得旁人随意冒犯,只说这里是显阳侯府的内宅,便容不得您手下那些阿猫阿狗都进来撒野,四小姐还是收敛些的好,太嚣张了,惹得天怒人怨,可就不好了!” 宋姨娘等今日这个机会,已经等好久了,既不能将事情闹得太大,不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的芷儿,这种事情,就算最后胳膊折在了袖里,男女双方都尽量将事情遮掩了过去,也难保将来不会传出一点风声去,届时别人只会说是她的芷儿不尊重,才不会说是沈腾的错。 又必须要逼得夫人不得不为她的芷儿做主,不叫她们的一番心血全白费,如此一来,便不能在其他客人来访时将事情闹出来,也不能在顾氏的族人们过来时将事情闹开了,族人们还不都是看侯爷与夫人的脸色过日子? 所以宋姨娘想来想去,方将行事的日子定在了夏家打发人来送中秋节礼之日,也就是今日。 夏家诗书传家,家风清正是出了名的,一旦让夏家知道夫人的娘家外甥于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了她的芷姐儿,夫人却因为包庇外甥而不为自己的庶女做主,大小姐的亲事一定会受到影响,以夫人对夏家这门亲事的看重,又岂能想不到这一点,届时夫人即便再生气,也只能将芷儿许给沈腾,既是给芷儿和侯爷一个交代,也是给夏家一个交代了! 当时打定主意后,宋姨娘还曾不止一次的庆幸,幸好四小姐与表少爷还没正式下定,也幸好这事儿至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然还真不好收场了,却没想到,今日坏她事的恰是顾蕴,叫她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恨? 顾蕴却是看也不看宋姨娘一眼,只冷声道:“你既知道自己说得好听点算半个主子,说得不好听一点也就是个奴婢,那就别这么多废话,我也不想与你废话,我只与与我身份相当的人说话!” 说完看向一旁仍呆若木鸡的顾芷,淡声道:“三姐姐,沈表哥作为整件事的当事人之一,方才已经表过态了,说他绝没有轻薄你,也从无轻薄你之意,那你呢,你作为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你怎么说?兹事体大,决不能只靠你们谁的一面之词,便将整件事定了性,你也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罢!” 顾芷见问,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红着眼圈先看了被顾蕴气得直喘粗气的宋姨娘一眼,又看了面无表情紧抿薄唇的沈腾一眼。 到底还是在顾蕴极有穿透力,似是早已知道了谁是谁非,问她也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的目光下,声若蚊蚋的开了口:“沈表哥他、他的确轻薄了我,我本来是因为面前有一个大水坑过不去,请他用树枝先将我的丫鬟拉过去,再让我的丫鬟将我拉过去的,谁知道将我的丫鬟拉过去后,沈表哥又拉起我来,然后便假装站立不稳,将我扑倒在地,将我压在了身下,还、还趁机摸了我,亲了我的脸一下……我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情来说谎,还请四妹妹让我和我姨娘去面见母亲,求母亲为我做主,不然,我真是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在顾蕴黑幽幽的目光下,到底说不下去了,索性拿帕子捂了脸,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事已至此,她除了咬牙坚持到底,哪还有别的退路可走,纵有,她也不甘心啊,明明她离成为沈表哥的妻子就只得一步之遥了,只要能将这一步跨过去,她以后便能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不奋力一搏,叫她如何甘心? 也因此没有看到顾蕴嘴角那抹嘲讽的笑。 这等拙劣的招数,宋姨娘与顾芷竟也好意思施展出来,是以为这世上就她们两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呢,还是以为她俩是太阳,其他人都得围着她俩转,以她们的意志为意志,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顾蕴想了想,淡声又问了顾芷一遍:“三姐姐,这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般,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真是这样吗,你果真没有记错?” 看在都姓顾的份儿上,看在顾芷终究也是大伯父女儿的份儿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