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赶忙打住声:“所以你要帮昌儿?肯帮昌儿了?” 阿慈的眉心锁得极紧,只道:“我不打包票,念昌本就犯了打错,届时审案的老爷如何判,我都听那些大人的。唯一就是你怕念昌吃苦头,我可以替你去问一问,能否不必将他送往刑部罢了。只此而已!” “这,这光不送刑部怎么行。”继母又哭道,“阿慈,那是你弟弟啊,你爹爹留下的唯一一根独苗……” 她哭着,两只手又要来抓阿慈。 阿慈几乎快压不住心中怒火,她攥紧了拳头道:“那你还想如何?把这件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说法理不容,便是我黎念慈的良心难安,也愧对我九泉下的爹爹!” 她说着退开一步,又道:“娘若嫌我无用,大可以另寻高明去,我只这样两句话,多的便再没有了。林嬷嬷,送客罢!” 继母见她转头要撵人,这才不得不答应下来,只说自己先回家,也让阿慈静下来好生想一想,兴许万一还有别的法子也未可知。 阿慈没吭声,继母转而又哭上一顿,才教两个丫鬟搀着出门去了。 待到继母走以后,阿慈终于才撑不住疲累,扶额坐到椅子上。 迟恒仍还站在一旁,望着王氏远去的方向,忽然用一副低低的,甚至还带有一丝阴狠的嗓音道:“那一对母子,拖累你的,死了才好。” 阿慈闻言,忽而错愕地抬起眼来。 第49章 眼前迟恒的面容平静似水,然那眼神里透出的目光,却分明狠厉肃杀。 阿慈一时不知所措,仿佛不认识迟恒。 迟恒立在那里看了片刻,似乎也感受到阿慈投向他的目光,这才迅速将眼里的阴狠收起来,旋即又恢复了柔和颜色,低下头望向阿慈:“你身子可好些了?” 阿慈点点头:“多谢大人挂怀,已大好了。” “我今次来,一则探望王妃,二则,也想给王爷上一炷香。” 迟恒说着,又垂眼让身后的小厮抱上两件供品来。 阿慈虽然经这一遭折腾没了什么精神,但也正色道:“好。大人有心了,我这就指两个人引大人去佛堂。” 然而迟恒略一踟躇,轻声道:“不若,还是娘娘引下官去罢……” 阿慈当下抬起眼来。她约摸晓得他今日是个什么意思了,上一回上元节的晚上没有和他说清楚的,他怕是没有死心。 阿慈心想,也好,今日既然他提出来,便和他再明确表示一番,自己心中没有他这个人,不必他再做什么无用功的。 想着,她亦点点头,允了。 两人踩着新春将要化尽的残雪,一步一步往佛堂走。 到了佛堂,等几个家仆放好了供品,阿慈与迟恒认认真真地净过手,预备焚香。因先时阿慈嘱咐过两声,道她与迟大人还要在里头念一会子经的,几个家仆便都往外头守着去了,只留了佛堂的门大敞着。 迟恒与阿慈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上了香、拜过。阿慈起身去取经书,迟恒见了,亦站起身来。 他随她行至供放佛经的书架前,一面翻看,一面低声道:“上一回我来端王府,听闻那日你正因高烧而昏睡,也没能见着面。” 阿慈淡淡点了下头:“是,我在病中,本也不方便见外人的。” “那次日便好了?” “好了,”阿慈道,“若不然,我又怎会嘱咐思妤将那盒参还给大人。” 阿慈提起那一盒参,迟恒一颔首,沉默了片刻,黯黯道:“你何必这样急着拒绝我,上一回赏灯也是,这一回还参也是……” 阿慈闻言忽然转过身来,向迟恒福了一福,道:“大人,上一次有些话,我没能与大人说明白的,索性今日借此机缘,同大人道清楚也好。” “阿慈有什么话?” “大人与我旧日相识,自然也见识过我家中境况,我自幼便无人照拂、无人挂心,直至遇到了王爷。王爷待我情深,我的一颗心也只给了王爷一人,如今王爷的恩尚且未还尽,我如何又敢再欠大人的恩情。” 迟恒微微凝眉,半是温柔又半是黯然道:“我待你好,不必你还。” 阿慈却抬起眼来浅浅一笑道:“大人心中若真不愿我还,又何必特意来与我点破呢?说到底,大人心中还是有一份念想在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