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妤一时间反倒愈发害臊了。 她也不哭了,光拿那已然凉掉的帕子捂着脸,拼命摇头。 阿慈打趣道:“你这是没有呢,还是不想说呢?你若不与我开口,便只有等那意中人亲自上门提亲了,可万一他若是个榆木脑袋,你岂不是要在闺中熬出白头发来。”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阿慈轻轻的笑声,思妤抿紧了嘴,涨红了脸。而她还未再答话,倒先听见外头有嬷嬷来请阿慈的声音。 “什么事?”阿慈问。 只听那嬷嬷隔着门道:“回娘娘,是夫人与黎小爷走了。” “哦,”阿慈应一声,又问,“可有留下什么话?” 嬷嬷答道:“没有,黎小爷就是喊疼,夫人则一直哭骂,外头管事的给他们找了辆马车,送上车便喊车夫拉回去了。” 阿慈听了皱眉,想也知晓王氏一路哭骂的是骂些什么,她光是想也觉着心烦,干脆就随她去了,只硬生生地答句:“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说完刚要转回头去,却听见那嬷嬷又道:“娘娘,还有一件事情。门房说是四王爷来了,可要请进府?” 话音落,阿慈原本烦躁的眼睛一时倒又亮了亮。 倒是说曹操曹操到,高羡来了,杨霖侍卫必然也是跟着的。 阿慈忽就看了思妤一眼,又朝外头喊:“你去回他,且请四王爷到厅上坐罢,我随后便到。” “是。” 那嬷嬷应过一声就出去了,阿慈才又转过头来,拍拍思妤的手:“来,我带你再去梳洗一下,你随我一道去罢。” 思妤虽然这一日受了惊,又教阿慈好一通打趣,心中起起落落的,原本没什么心思再出去见人了。但阿慈拉着她的手,倒又有些不容分说的模样,她也只有强打起一丝精神,叹一声:“那嫂嫂去了外头,可不许再说方才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话里尽是嗔怪,阿慈遂笑道:“好——这是你与我的私房话,哪有教外头那些人给听去的道理。” 思妤这才又撅着嘴,别了她一眼:“说话算话,赖皮是小狗。” “是,赖皮是小狗。” 阿慈与她说笑着,方又拉了她起身,重去打水让她洗漱一番,收拾好后才往前院去了。 …… 正厅上,高羡已然坐了好一会儿,见到阿慈与思妤进来,忙站起身来。 阿慈自打从大昭寺回来后,也有几日不曾见他,一面也是想起在大昭寺的那一晚,于后山上遇见觉悔的事情,心中惊魂未定,于是这会子再见到他,当着厅上下人们的面,仍是小心又客气地福一福身子:“见过四爷。不知四爷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高羡诚然觉出了她心中在想什么,也配合着演戏,道:“嫂嫂快起。也不是要事,就是前日大昭寺的师父送了几卷佛经到我睿王府,我想嫂嫂有时给王兄念经,还是用得上的,便给带了几卷过来。” 他说着,又拍了拍身旁方几上放的一只蓝布包袱。 阿慈方才注意到他身旁的那只包袱四四方方,确是经卷模样。 她福身谢了,又说了几句感念师父恩德的话,然而起身一抬眼,却不想无意又瞥见高羡身后的杨霖,目光似乎有些不对。 她顺着杨霖的目光侧身望去,方注意到他是在看思妤。 身后的思妤低着头,两手攥着衣角绞着。虽然来前才洗了脸又略扑了些粉,但她此前毕竟是哭了许久,淡粉也难掩她眼眶的通红,阿慈见状不由一顿。 当此时,耳朵里恰好听见高羡问起:“方才我进府来,怎的一片乱糟糟的?” 阿慈本要答他是弟弟犯了一些错事的,瞧见杨霖的模样,忽又改了口了。 她道:“四爷既然亲自将佛经送了来,送佛送到西,便随我一道将佛经奉去佛堂里供着吧,也当是给王爷上炷香,念会儿经。” 高羡一怔,但瞧她一本正经的神色,自然应好。 只是他刚要回身喊杨霖,却见阿慈又正色道:“四爷入佛堂礼佛,难道还要人伺候不成?” 话里分明是指让他留下杨霖的。 高羡觉出她的言下之意,便让杨霖在厅上等候。回头只见阿慈又遣了厅中下人全去别处做事,自己则扭头与思妤道:“你且在这里坐一会儿罢,我与四爷去片刻便回来。” 思妤似乎有些别扭,但也未吭声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 高羡便与阿慈一并出正厅,唯留下思妤与杨霖两人在厅上。 他虽然不清楚阿慈是何用意,但既然是她说的,他也就无条件地照办。 外头飘起了小雪,他给阿慈打着伞,阿慈捧着佛经,两人便并肩往佛堂走。 转眼供完了佛经,阿慈却不走,她与高羡又道:“既然来了,就给王爷多念两句佛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