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此……“他还能有救吗?” “他心智还没完全丧失,只是控制不住狂性,否则你不会还能开口。”语声突然响在后方头顶,把我吓了一跳,惊转回头仰起的视角里看到颀长身影,幽暗气息特为浓烈。是我敏觉性太差了吗?连他何时走到我身后的居然都一无所知。 我下意识地起身想与之平视,但等站直后发现对方比我高出近一个头,身形与高城差不多。气势上更不用比了,索性我也不去多想,只问关心的事:“你意思是他还有一丝理智?”顿了顿又暗沉了心道:“可能你不知道我还能安然站在这,是因为旁边那个重伤的人。” “错!他若心智全无了,想要伤你可以驱使角雕来攻击。几次看似在对你攻击,但其实你只要仔细回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怔了怔,“你当时在场?” 这人一定是个很沉默的人,能不多说一字就不开口,而沉默亦是肯定。随而令我感到心惊,一个人居然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尽数敛去,让不止是我,包括徐江伦和高城都没发现。突然间我知道他当时在哪了,眯起眼向他确认:“你就站在那头大鸟的位置?” 这次他淡淡回了两字:“是的。” 果然!当察觉到暗角里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时,那只大鸟吸引了我们的注意,随而它气势凌厉而出,都只当是它藏在暗处,却不曾想这个人收敛了气息也隐在那暗角。就说之前我明明看到有人骑在大鸟身上带走高城,为何到了那片空地处却只剩高城一人了。 可是假若那被他称为角雕的大鸟是他骑乘而来,那高城又为何会驱使? 我感觉一头的雾水,本来推理的道路觉得自己没掌握十分,至少也有七分功力,可此刻几乎所有的道都被堵住了,无论我换何种思维去分析都是无解。只能再次开口求教这人,而他给我的答案特别诡异。 他说高城被药物所控后,即使身体沉灭意识却仍在,所以他驱使大鸟的音律都被高城听了去,然后在转瞬之间就学以所用。也就是说,在今天之前高城根本不会这门技能。 我首先找出了其中的漏洞:既然那鸟是通人性的,又是他带来的,怎么可能立即就听了别人的驱使?动物不光只有耳朵,还有眼睛的。除非是……“你默许了你的宠物听从他的支配?”男人突然道:“它不是我的宠物。” 我窒了窒,那也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他再道:“想看看一个从未涉猎过啸音的人潜能到底有多大,倒也算让我惊讶。这也是我决定救人的原因之一。” 我从不怀疑高城的能力,他智商之高也无需多言,只是想不到他在神智不清时竟还能纳取于己有利的东西,当真是令人惊叹。因而得到眼前这人的认可和赞扬,单单就拿对方曾从心魔之境走过一回还能安然,也可想到其能力非比寻常。 念转间我的心思落在他后一句上,不由问:“另外的原因是什么?” 气息浮动,他突然回转了身,淡淡抛下四字:“受人所托。”就大步而走。我本想问他是受谁所托,可看人影一下就沉入黑暗中,且脚步逐渐走远,并非是向他原来所在位置而去,急忙问:“你去哪?” “在我回来之前,控制他的情绪。你是唯一可扼制他狂性的人。” 我本欲迈开追过去的脚步一顿,怔然在原地,等到回神时空间里已经感受不到一点那人的气息。我还是轻询了声:“喂?你还在吗?” 第228章 没有印象 回走到原位,低头凝着那双始终无动于衷的红眸,幽幽地想:我还能扼制他狂性吗?又想及那人之前的话,说高城几次貌似对我攻击,只要仔细回想就能明白。我闭上眼将那时情景重现在脑中,一幕幕翻转而过不放过任何细节,等睁眼时心头已只剩酸涩。 第一次大鸟对我攻击是俯冲而下爪子抓住我衣领将我提起,扔在了高城身边;这时他就在近旁,若心智失去至狂,那么首当其冲就是我!可他却是拔地而起与徐江伦打斗在一起。 第二次再驱使大鸟,貌似钩状的嘴啄向我面门,但那角度在俯下时是有了偏离,若非徐江伦先一步伸掌来遮拦,极可能最终大鸟啄向的仍是我颈侧的衣领,他还是想叫大鸟把我带到他身边去。而在当时我已被现实冲击的理智全无,并看到他对徐江伦招招杀招,本能地不想他真的杀人,从而去阻止。也正是那一抱一阻拦,几乎彻底将他神智湮灭,我被他甩向高空,重重落地,泯灭了最后一丝希翼。 根本不会去想,其后的每一拳抡向徐江伦身背,有对他单一的愤恨,有欲将我带出别人身下的念,只是药物催发的狂性,让高城已经不能表达。 那一刻假若我有一丁点能理解他意思,他不至于将徐江伦打到骨骼碎裂,也不会因为狂性透支而垂然倒下。即使如此,在一切“平息”的时候,在周遭传来异动危险的时候,他再次驱使大鸟带我避开祸端,他覆在我肩背狠狠盯我却没有任何伤害的举动。 这许多的细节,我怎么眼盲到全都忽略了?还浑浑噩噩地怀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