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记得她爱你,就行了。 你以前不这样,魏北撑着下巴,烟叼在嘴角。沈南逸,你以前不这样。 沈南逸低沉地笑了声,我以前哪样。 不好说。魏北撇头看他,不会耐心解释,不会宽解别人。也不会像今天对囡囡那样,那样温柔。 魏北说出温柔二字,觉得这实在是和沈南逸太不搭了。他记忆中的沈南逸粗暴、武断,只有在极少数的极致性爱中卸下冷漠。沈南逸以前就跟“恶棍”似的,偏偏又坏得坦荡,做就做了,没想过为自己辩解和开脱。 好似一种警告,你必须比他年轻时更野,更不服输。 听完魏北的话,沈南逸没表态。他先是提起嘴角,几秒后遽然放声大笑。狂得很。 他把魏北给笑懵了,男人将头发往后撸,肆意潇洒。沈南逸笑了会儿,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捏住魏北下巴。 他们接了个湿热的吻。沈南逸说,是人总会变的。 区区六字,千钧之力。魏北咽口唾沫,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差点扑过去抱住沈南逸,他想起王克奇曾说,你心里要真有老沈,早点去爱。 无论如何,他永远都走在你之前。无论人生阅历,还是死亡。 沈南逸把魏北送到公寓楼下,没有上去坐,也没提让魏北搬回别墅。他明天还要赶去渝城处理酒店投资的事情,要不是魏北奶奶和父亲的事实在突然,他这会儿正忙着全国飞。 魏北也只有两天休息时间,谢飞与刚刚发消息来,说综艺录制马上接近尾声,问他要不要回去露个面。 两人匆匆道别,随之而去的,是整个嫩黄鲜活的暮春。 四月底,有消息传到魏北耳里。说沈南逸斥巨资在锦官城某个卫星市的镇上,开始修建一座寺庙。规模不算小,有好几个投资人。这事儿还真不是临时起兴,沈南逸很早前就有计划。从政府那里弄到地,如今又在修建的过程中筹集“有缘人”的捐款。 魏北随沈南逸去看过一次,车子还没开进山,远远能看见一座庙宇半隐半现在树林间。上了半山腰,顺着坡道往前看,有一个凹进去的开放式洞壁。宽度很长,但纵横不深。 沈南逸说:“这一面墙要建造五百多个罗汉雕塑,不重样。” 魏北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俗气地问:“投资多少?” “这洞壁百千万上下,”沈南逸戳灭烟头,淡淡道,“本来是以沈老爷子的名义修建寺庙,他老人家一生信佛。前段时间把你奶奶的名字也加上了,就算为她后世积德。” “至于几个投资人,没留名。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不需要。” 当天魏北记得最清楚的,是主殿那副佛门楹联。 有一句道,回首向善,何须大慈大悲。 沈南逸站在佛门前,始终没有朝佛主跪拜,也没走进大殿。他其实不信这一套,更无什么奢愿好求。初夏阳光铺在他身后,影子如其人,高大伟岸。 小时候奶奶跟魏北说,佛家讲究尘外不相关,胸中无所有*。可她没能容下人间恩怨情仇,也无法笑对悲欢离合。 看不开,很不幸。 魏北看着沈南逸,忽然明白他那些动荡过的沉默。不屑伪善,也不屑与人讲所谓恩德。 如果你怕她老人家被人忘记,沈南逸说,现在不用怕了。 魏北感觉夏风忽起。微热的温度裹在他脸上,由此眼睛亦微烫。他在想怎么办,好像越来越爱这个人。再也离不开。 夏天来了。 锦官城的车水马龙像协奏曲。音乐家们跳出现实主义的油画,随处可见不断舞动的音符。比如车笛此起彼伏,比如方言喧嚣人声不断,比如微风钻过星罗棋布的大厦,比如阵雨轰隆下,一会儿即来,一会儿又走。 这天气就像锦官城的人民,随意且任性到了骨子里。 中秦集团的娱乐产业蒸蒸日上。魏北作为重点捧红对象,公司给的资源相当好。偏生魏北自个儿也争气,好歹正式进入公众视野快小一年,面对流言恶语已相当淡定。 简单来说,不作妖不出圈,认认真真完成工作。好些剧本交到谢飞与手里,本意是让魏北自己挑选,但他基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