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之后,魏北许久没见到辛博欧。没了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吵闹,大宅又恢复往日平静。魏北一度以为辛博欧不会再来,像盛夏午后的浮生错觉般。但客厅内的游戏机并没收起,衣柜里的潮服也还在,玄关依然能看见属于辛博欧的鞋子。 魏北明白,辛博欧始终会回来。他才是该离开的人。 全国骚鸡top群每天吵闹不停,经纪人最近没怎么活蹦。据说上个月陪人玩sm,遇到几位变态金主,什么鞭打滴蜡都是小儿科。经纪人当时有点受不了,反嘴骂了几句。最后被打得肋骨断裂,如今正在省中心医院疗养。 金主当时磕嗨了,第二天脑子才清醒。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施舍,给经纪人介绍了好几个资源。 “什么经纪人,有名字,叶于红。”魏北不习惯霍贾这德行,叫人从来都是代号。什么那小子、经纪人、大金主,没个确切指代目标。 “这是职业病,”霍贾趴着车窗,眼神放空地游离窗外。 “你瞧蘭桂坊那些少爷公主,谁他妈记得你真名是啥啊。客人张嘴一喊,哪个不是直接叫少爷。公主还好点,什么安娜安琪小妖儿,五花八门的。” “鸭子算个什么啊,陪酒的嘛。大爷们喝得脚底发飘,能记住你的脸就不错了。” 魏北开车,专挑车流较少的路段。他用余光瞥一眼霍贾,只见对方的黑发衬得后颈白皙,印了阳光,十分动人。 这黑发最近才染回来,据说霍贾的新款爷沈怀,不喜欢他染些棕色咖色奇奇怪怪的颜色。要黑发才好看,显得肤白、端正、像个正经男生。 “叶于红不是转手就把资源分出去了,”魏北说,“有给你么。” “给我什么啊,我这一没演技二不听话的。他经常叫我少出去陪酒,多跟他结识点圈内人。但我又没这志向,演个三级片那高潮的表情跟便秘似的。男人看了都得萎。” 霍贾想抽烟,摸出一根叼嘴上,却迟迟没点燃。跟了沈怀之后,他就把烟戒了。理由不变,沈怀不喜欢。 魏北:“叶于红做得很上道,群里好几人拿到不错的资源。这两年口碑挺不错的。” “他就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去年怎么着来着。我们骚鸡群里的,哎那小子叫啥子名儿。” “梁彦。” “梁彦么,哎我操,反正我这记性不行。一百多人的大群我他吗哪知道他叫什么,这小子也真够忘恩负义的。没火之前天天缠着经纪人,叫爸爸叫爷爷。后来给他天宇公司的好资源,赶上趟了嘛,一炮而红。老娘前段时间才知道,他退群了,还在外面炒什么直男人设。” 霍贾嚼着烟头,眉头紧皱,气得不行。 “装什么几把逼啊。圈里谁不知道梁彦最爱玩双人行,一晚上一人伺候几个大爷都没问题。龟儿子弯蚊香,还直男?嘁。” “也只有骗骗那些未成年的小姑娘,这年头没什么是真的。” 魏北见他不抽,等红灯时从霍贾嘴里拿过烟,省得这玩意糟蹋好烟草。他点燃,呼出口白雾。视线焦距变了变,几秒后才把前路看清晰。 他咀嚼着霍贾的随口一言: 这年头没什么是真的。 真的。 “选择不同,火了自然想抹清过去的‘污点’。有人不愿对自己的过去选择诚实,这没什么好骂的。有人愿意坦然面对往事,也没什么好赞扬的。” 魏北说。 “活着本就不容易,探讨意义那是有钱有闲的人才干的事。” 霍贾问:“那没钱又没闲,每天忙得屁都不是,又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的人,就没资格讨论活着的意义么。” 魏北睨他一眼:“骚霍,我发觉你最近也爱满口文艺逼。怎么回事。” “哎我操,北哥,你他妈别埋汰我成不成,”霍贾将手伸出窗外,感受酷热夏风。他头靠窗沿,半眯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可能跟沈怀在一起后,变得闲了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