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她礼仪。 江稚鱼当即深觉大事不好,索性心生一计,就此一身男装打扮,幸而她是十五岁以后搬到的上京,这里没人知道她原是女儿身,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和旁的男子一同入了国子监,自此绣花针换成了刀枪剑戟,诗词酒会、赛马围猎,好不快活。 江稚鱼刚迈进侯府大门,就见父亲和母亲满脸铁青地立于一旁,直勾勾盯着自己。 江稚鱼不由怔愣,心里暗想最近自己也没惹什么事呀。 江颂今招手:“稚儿,过来。” 江稚鱼满心疑惑走至父亲身边,江颂今向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自己看吧。” 江稚鱼垂目,当即一骇,手里明晃晃的,竟是圣旨,心跳顿时加快,江稚鱼赶忙打开来看,见其内言道“亭序侯嫡子才德深厚、聪慧过人……” 后数十字皆是这样的体面话,江稚鱼无心去看,直接跳到最后一句。 “特召入宫为太子伴读,尽心辅佐太子理政,钦此。” 江稚鱼登时心内一窒,茫然地瞧着父亲母亲,心里只想着完了完了,这玩笑开大了,连天子都认定自己是男子了。 江稚鱼扶额汗颜,侧目望向父亲,急上心头却一时语塞。 江颂今亦攒眉蹙额,半晌方重重叹息一声,道:“如今既有天子敕,入宫已是必定之事,你且先小心行事,待日后我寻个机会上表天子,举家迁回江南也便是了。” 萧芳舒亦颔首应和,面有难色拉过江稚鱼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只哑声道:“只是世人常言,伴君如伴虎,此番一去,宫墙深深,怕是会委屈了我家女儿。” 萧芳舒越说越伤心,话毕竟扯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 江稚鱼的纤纤玉手被母亲攥的生疼,见母亲伤感不已,她只好用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肩,有些无奈道:“娘,我是去做臣子,又不是去选秀,还言什么宫墙深深,说的好像一辈子出不来了似的。” 次日天色将亮未亮时分,江稚鱼便恭谨候于宫门外了,抬眼瞧着这金钉朱漆大门,没来由便浑身一紧,晨间清风卷过,宫檐下铁马作响,屋脊走兽威严盘踞,面向之处,便是青亮天际,此时一道旭日微光堪堪燃起,半边琉璃瓦皆蒙于天光之中。 “哟,江大人来的倒早,奴才给江大人请安。” 江稚鱼思绪正放空间,有一内侍迎了过来,朝江稚鱼行礼问安。 江稚鱼瞧着他一脸谄媚样子唤自己江大人,不由缩了缩脖子,她实在有些不习惯于这内侍的势利之气,却也不得不莞尔颔首,恍然间便又想到,若是片刻后见到太子殿下,她或许也要学这位内侍一般,全了君臣体面。 内侍在前引路,江稚鱼紧跟着他穿过长长的甬道,遇到清晨洒扫的宫人皆朝她弯腰垂首示敬,虽然并没人认得她,但见她一身锦袍便知定是贵人,礼数周全些总是不会错的。 不过只一盏茶的功夫,江稚鱼额头便渗出了丝丝汗珠,只觉得昨日里母亲说的深有其理,她仰首望天,只见到小小一片四四方方的,顿时觉得喉咙发紧,再环顾四下里那些恭敬的宫人,益发不自在起来。 江家本立府于江南,亭序侯江颂今不过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侯爷,左不过天高皇帝远,江家又只江稚鱼这么一个孩子,便养得娇纵了些,晨昏定省亦是能免则免,于是这突然一入宫,江稚鱼便觉如折翼之鸟,不由紧张忐忑,又一想即刻便要面见太子殿下真容,便更加焦心,心中只暗暗想着一会儿行跪拜之礼时是该那只手在上那只手在下。 只是转过甬道,内侍却忽而调转了方向,引着江稚鱼朝另一处宫殿稀少的方向而去。 还未待江稚鱼发问,内侍先笑着解释:“大人莫生惑,今日宫中有场围猎,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还有众公卿都在那,陛下吩咐了,将大人带去那便可。” “有劳。”江稚鱼回望亦莞尔。 既是帝令,江稚鱼只好继续跟着内侍,也不知转过了几处轩榭,穿过了几条巷道,只忽觉眼前豁然开朗,便知是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