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如何?”梅怜宝扒下孟景灏的大掌,笑着看他。 “罢了,不提他。” “你把他撸成白身吧。”梅怜宝兴冲冲的道,“让他一辈子窝在满井庄,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土财主可好?” “你家赖以发财的祥仁堂不想要了?”孟景灏翻着画册道,“你想绝了你父亲一家子的生路不成?” “我还是不够狠。”梅怜宝怏怏不乐起来。 “孤查过你父亲,你父亲一族世代居于满井庄,祖上出过大官,后来败落了,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你祖父那一代就成了乡绅,略有田地,到了你父亲这代,十多年前你父亲开始做药材生意,南来北往的倒卖,后来就开了祥仁堂,请了坐堂大夫,开始卖养身养颜的药丸子,你父亲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药方子,做出来的药丸美颜效果极佳,满京都,但凡爱美的女眷都吃,从此后开始,你父亲的生意真正做起来,赚的盆满钵满,却也引起了豪门巨族的觊觎,他把你们一个个的送给权贵做妾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如此,你家早被吞的渣都不剩了。你父亲能保住你们一家子,还能保全自己的心血,可见你父亲是个精明人物。” “你夸他干什么。”梅怜宝闷闷不乐。她能对所有欺负了她的人报仇,怨恨了的解恨,唯独对生身之父,生身之母,她有怨却只能自己吞下。 “罢了罢了,让他自生自灭吧。”梅怜宝想看会儿画册静静,就去夺,却夺不动,画册被孟景灏牢牢的捏在手里。 “呦呦呦,这是舍不得还我了?谁说的来着,这是污秽之事,污秽之物,快还给我。” 孟景灏笑着点点其中一页,“今夜就这个了。” 说罢,吻上了梅怜宝的唇。 “不要这个,换一个。”梅怜宝抗争。 然而,抗争无效。 一夜鸳鸯交颈,凤鸾祥鸣。 翌日,梅怜宝睡饱了,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里醒来,看向枕畔,摸了摸,已经凉了。 梅怜宝知道,孟景灏可能去读书了,撇了下嘴。 懒懒的倚着床栏就喊道:“端药来。” 听见锦帷里的动静,蓝玉将帘子掀起来,一边挂到玉勾上一边笑道:“恭喜夫人,从今以后都不必喝那药了。” “什么?!”梅怜宝一下坐直了身子,脸色略变,“为何?” 蓝玉好笑道:“夫人问的什么傻话,不用喝那药,就是可以为殿下诞生子嗣的意思啊,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意思。是您没去给太子妃请安的那天早上,太子妃开的恩。别的院子都知道了,就咱们知道的晚。” 梅怜宝呆呆的坐在床褥上,眸艳而冷,神情挣扎又痛苦,忽的将鸳鸯枕抱起来,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我想生时,生不得,贱到泥地里;我不想生了,偏又有了机会。我为何要给那贱人生孩子!” 蓝玉吓的双腿发软,当下跪到脚踏上,抱着梅怜宝的脚就求道:“我的祖宗,您小点声,您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奴婢说说也好啊,别憋在心里。” 梅怜宝低睨蓝玉,黛眉缓缓舒展开,露出一抹笑,“刚才犯病了,这会儿好了。我要沐浴,你去让人准备。” 蓝玉默默吐出一口气,笑的比哭还难看。 梅怜宝拽下床帘,自己躲在里面捣鼓,上辈子生不得,每次事后喝药之外,姓魏的那老虔婆还要按压她腰椎处的穴位,令那些子子孙孙一滴不剩,没想到,这辈子她竟要自己动手了。 这辈子,和孟景灏的牵绊,轰轰烈烈,她一人就够了,生什么孩子,生孩子那么疼,还有可能死在产房里,太得不偿失了,她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给孟景灏生孩子的。 蓝玉再回来时就见梅怜宝把床榻上的枕头、锦被、褥子都扔到了地上,还有一个皱巴巴的帕子。 “拿下去,清洗干净。铺上那套白底绸子绣粉艳合欢花的。” “……是。” 彼时,小樱和小倩进来,在床榻下铺了油布,紧接着两个强壮的嬷嬷抬了盛热水的木桶来,后面秀林和秀音,一个托着干净的一摞白绢,一个托着香胰子等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