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心中冷笑,他觉得如获新生,自己再也不是需要仰人鼻息的可怜苏利文旁支,而是主在地上的代言人,牧羊人的候选学徒。 直到安娜.苏利文再次出现。 她在万众瞩目下转到学院中来了,光是那张面孔那个姓氏就让兰斯如鲠在喉。他耻与和这种庸俗的罪人为伍,急于教育她,好让别人知道他们并不是一路人。或者更好地,让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低头皈依。然而每一次兰斯想教育这个认不清状况的罪人,她的狡诈和凶狠都会把兰斯的计划打乱。 他的计划其实不算落空,安叙被孤立,被鞭笞,被关禁闭,同伴们看来兰斯一直在占上风,只有兰斯自己知道并非如此。看看她!看看这个满不在乎的疯女人!他能从她无趣的目光和平和的脸庞中看出安娜根本没受到应有的处罚——兰斯在愤恨不甘中度过了太久,他能闻到痛苦的气味,而这样的阴影在安娜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半点。不痛苦的处罚怎么能叫处罚? 安娜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更加愤怒,兰斯恨她不在乎自己害怕的东西,仿佛恨她年幼时将他吃不到的好东西剩在碗里。得到神眷是最后一根稻草,兰斯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的两晚夜不能寐,并在安娜成功唱出乞主垂怜经后歇斯底里地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摔到地上。太不公平了,如果连天主的宠爱都落到了那个人身上,兰斯还有什么剩下呢? 兰斯没再找安娜麻烦,他并不愚蠢,但他明白自己根本无法避开她。安娜.苏利文已经变成了兰斯的心魔,她如影随形,如果不能解决,必将伴随兰斯一生。 他强压着狂喜与憎恶,注视跌坐在面前、半身满是血水的神眷者。少女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她展颜一笑,居然笑出声来。 兰斯感到头皮发麻,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脚下升起,惊得他汗毛倒竖。我在害怕?!他惊怒地想,我怎么会害怕她?不不,我…… 他转头向四周看去,猛地发现围观者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刚才他们还在严肃地观战,时不时划着十字,怎么看都是庄严肃穆的场合,如今每个人脸上都有怪异的扭曲,像在……在笑,与安娜.苏利文如出一辙的笑容。 神眷者。 这个词忽然在脑中响起,仿佛有人在对兰斯耳语,让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神眷者,各种各样的传言在耳中呓语,它们说神眷者能让敌人臣服,能让见他的诸人皆得喜乐,能降服异兽……神眷者,神灵意志的践行者,信徒天生要对这样的人诚服……难道这就是神眷者的力量吗?兰斯彷徨四顾,一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仇恨几乎要败给心中牢不可破的信仰。 要不是他看到了还未坠地的冰晶的话。 没来得及掷出的下一轮冰刃像一面面镜子,倒映出兰斯此时的形象。他看到自己头发倒竖起来,冲天蜡烛似的头发摇晃一下也不倒,又蓬松又□□,看着像个小丑。这下兰斯想起了安娜的异能,雷电,杀死了苏利文家族的雷电。刚才的头皮发麻哪里是害怕,根本就是被电碰到了啊! 兰斯松了口气,继而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杀了她,废了她!唯有这样才能杀灭纠缠他的魔鬼!下一轮冰刃让安娜跪倒在地,兰斯露出一个难掩狰狞的笑容,说:“接下来便是右手、右脚、一双眼睛和舌头,圣雅各阁下便是这样将自己献祭给了天主,神眷者要效仿那位圣徒,在指点仪式上通过优胜者的手完成了这一圣行,多么让人敬佩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