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儿贴心,这婚姻大事竟然全由他来作主,辛一来心里头既熨帖又觉得压力山大,他捋了捋修剪得十分有型的短须,严肃地道:“你这么想很对,阿爹毕竟年长,见过的人多,看的人也准,自然比你这样的小姑娘要靠谱多了。” 瑞昌忍不住问:“那阿爹您心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这个问题辛一来昨儿可是想了整整一晚上,闻言立刻道:“嫁人么,最重要的还是男孩子的人品心性,心思要端正,人品要正直,但也不能太憨——”他瞥了瑞昌一样,慢吞吞地道:“二郎这样的就不行。” 瑞昌委屈极了,“阿爹您又欺负人,我怎么了,我可是国子监一等一的聪明人,几位师傅谁不夸赞,怎么到了您嘴里就变成憨傻没脑子的蠢货了。” 玳珍掩嘴而笑,幸灾乐祸,辛一来“哼”了一声没理他,瑞禾沉着脸假装没听到。 瑞昌还待再说,被瑞禾一把捂住嘴,“别吵了。” 瑞昌哭丧着脸,“你们都欺负人,一个两个都只知道欺负我,怎么就没人说你?成天绷着一张棺材脸,一点情趣都没有,阿爹,大兄这样到底也绝对不成。阿珍要是嫁个木头人,还不得憋坏了。” 辛一来想一想,竟然觉得颇有道理,点头道:“你说得对,第二个要求就是得知情知趣,阿珍的性子要是嫁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闷葫芦不知道该多难受。” 玳珍咧嘴笑,“阿爹明鉴!” 瑞禾横了他们一眼,冷哼。他哪里棺材脸了,而且一点也不闷,京城里谁不夸他潇洒倜傥,风度翩翩,还说他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他媳妇儿不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还有还有……”瑞昌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立刻来了兴致,大声道:“还得长得俊,不然成天对着个丑八怪,心情都不好。光是长得好也不行,肚子里得有墨水,可不能是个绣花枕头。想要做我姐夫,得先考一考,就用上回阿爹出的数理题本做卷子,少说也得能做八成的题目……” “家世也要好,不说门当户对,也该出身清白,最好家里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兄弟姐妹,尤其是糙心的小姑子,若是妯娌里头有不好相处也不行,阿珍日后嫁过去少不得要受委屈。” “要我说,最重要的还是那男孩子要有男子气概,自个儿就能把府里府外的腌臜事处理好,不要让阿珍费神……” 兄弟俩越说越起劲,玳珍听得“嘿嘿”直笑,还一个劲儿地帮腔,“大兄说得太对了。”“还是二郎想得周全!” 辛一来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们俩给老子闭嘴!意见谁不会提,叫你们过来是为了这个吗?老子的要求比你们了俩更多!赶紧想一想京城里都有那些青年才俊才是正经!” “光要京城的么?”瑞昌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头疼地道:“京城就这么点儿大,适龄的男孩子不多,要满足那么多条件也太难了。” “你舍得让阿珍远嫁?”辛一来生气道:“嫁得十万八千里远,一辈子见不了几面,日后受了委屈找谁撑腰?还说自个儿聪明,脑子里装的都是翔吗?” 瑞昌特别好奇地问:“翔是什么?” “滚——” 瑞禾赶紧上前劝说,“阿爹说得对,我可舍不得阿珍远嫁。一想到将来一年半载也见不了阿珍几面,我心里头就难受得紧,别说远嫁,照我说,最好不好嫁人。” 辛一来被他说得心里头也怪不好受,抹了把脸道:“这么说就索性招个上门女婿。” “好呀好呀。”瑞禾兄弟眼睛齐齐放光,“上门女婿好,进了咱们家的门,还怕谁敢欺负阿珍。” 可是,上门女婿岂是这么容易招的,人品才学相貌样样出众的谁没有上进心,谁愿意受这种委屈。 “反正你们给我广撒网,多捞鱼,先捞回来再说,成不成我们再仔细看,最后再由阿珍自己挑。阿珍你看好不好?” 玳珍没心没肺地笑,“阿爹作主就是。” 第二天,辛家兄弟一改平日里的低调,竟然主动结交起朋友来,呼朋唤友,好不热闹。消息传到徐庚耳朵里,徐庚几乎立刻就猜到了缘由,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恨不得立刻冲到辛一来面前去理论。 好在他到底不是意气冲动的少年郎,虽然心里拔凉拔凉的,可到底没做出什么蠢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假装不知道。玳珍的脾性他多少有点了解,寻常少年郎怎么入得了她的眼,只要她不喜欢上别人,不管辛家人怎么折腾都没用。 这叫什么来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相比起京城里那些毛都没长齐的蠢小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