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情面上的忧色丝毫不减:“他……伤得很重么?为何不来见我?”说着双手撑在床上,似是想要坐起来。 临产的肚腹沉重坠胀,君情霍然一动,更是牵扯到了腰部和脊椎,不由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酸痛和坠胀慢慢加剧,唇色瞬间变得乌青:“嗯……” 卫昭见势不对,急忙伸手扶住君情,安慰道:“情儿,你别着急,辛儿暂时没事……” “暂时?!”腹中胎儿猛然转动身体,痛得君情差点窒息,刚刚吐出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一手撑着床,一手安抚躁动的胎儿,好不容易才扛过这一阵。 见君情的神色有所缓和,卫昭不敢再耽搁,忙把姬辛的情况简要给他说了。 君情蹙起眉头,眼中隐然浮现不安之色,他思忖良久方唤道:“观言,进来。” 观言就在外屋候着,闻讯马上进到里间。君情给他交待了位置,让他去书房找几本书过来。观言一一记下,领命而去。 胎儿非常活跃,在君情腹中乱动,君情靠在靠枕上,双手轻轻地在腹上打着圈。卫昭看着他的动作,竟是有些失神,半晌方低低叹了口气。 君情抬首看了卫昭一眼,却没问他为何叹气,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君情交待得很清楚,观言办事也很利索,不多时就把君情要他找的书和笔记都拿了过来。 首先剔除卫昭已经查过的部分,君情把剩下的书分成两半,两人分头查阅。 观言说,他在书房看到长宁王了,他在看书,见到他也没问话,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君情专心致志地翻着书,根本没空理会观言,他甚至连不时袭来的腹痛都忽略了,一心只想找到寂灭的解法。 就在此时,福伯派人去请的刘大夫到了。君情只顾翻书不说话,卫昭忙让人把大夫请进来。姬辛的毒是要解的,君情的孩子也是要生的,两样都不能耽搁。 刘大夫提着药箱进了屋,看到床前摆着的案几和伏案的孕夫,不禁吓了一跳。 卫昭强迫君情放下手里的书,先让刘大夫给他诊脉。刘大夫探了君情的脉息,说的确是要生了,又给君情检查胎位。 检查胎位是要触诊的,君情再是不喜也只能忍耐。刘大夫看过之后说,虽然胎儿的个头有点大,可能不大好生,但是胎位是正的,也算是个好消息。 君情是男身产子,又是头胎,没有十几个时辰是生不下来的,刘大夫并不介意君情在阵痛初期找些事做,只提醒道,不可太过劳神,不然关键时刻精力不足,可是个麻烦事。 阵痛再度涌来,君情神色一滞,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书,按照刘大夫教的方法,小口小口喘着气,熬过这一波,他接着从刚才被打断的地方继续往下看。 痛了四五回,君情终于找到了有关寂灭的记录。孙野大概不是专门给他们讲的这种毒,而是在讲其他内容的时候,顺带提到了,所以君情的笔记,也不是很完整。 如今,两人的笔记并排摆在案几上,卫昭对比过了内容,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 “情儿,你说会不会有我们两个都记漏的内容?”卫昭倒不担心记错的可能,他和君情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怕的是,这是孙野顺口说的内容,他们不上心,记得不齐全。 君情深吸口气,熬过一阵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的剧痛,把视线转向半开的窗户,沉声道:“快要日落了……” 日落之时,姬辛体内的寂灭就会发作,他们没有时间了。 “刘大夫,你能帮我们看看这份解药吗?”卫昭病急乱投医,连刘大夫也不放过。 刘大夫接过卫昭递过去的笔记,仔细看了看,认真道:“老夫不擅用毒驱毒,不敢妄下结论,只从药性上看,这个方子是对症的。” 卫昭转身,凝视君情,等着他做出决定。 君情抚着肚子,默不作声。突然,他腹中滚滚一动,君情眉眼微挑,沉吟道:“观言,照着这个方子去煎药吧。” 观言早已把药方抄好,得了君情的吩咐立马出门去办。 君情揉了揉腰,转脸问刘大夫:“我能下床走走吗?” 刘大夫点头道:“当然可以。”破水之前,只要产夫愿意,多走动是好事,他没道理不让。 卫昭却道:“情儿,我想刘大夫的意思是让你在屋里走走。”可不包括让你出门。 君情正要掀开身上的锦被,不由顿住,失笑道:“你以为我要去看辛儿?” “难道不是?”卫昭挑了挑眉,对君情的话表示怀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