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带着庙里几个上了年纪的姑子杵在大门前,死死守着,不让李瑾进去,她好说歹说,却始终不能动摇来人的决定。主持无法,只能严厉地开始斥责道,“施主,这里真没有您要找的人,佛门清静之地,还望施主您看在我佛的面上,就此离去!莫要触怒了佛祖!” 李瑾没有再跟她废话,这里是整座山上唯一的屋子,柳嫤极有可能就躲在里面!他相信那人就是柳嫤,不然她为何深夜逃出客栈?还有,她身边那自称其夫君的野男人是谁?! 整座尼姑庵都被包围了,李瑾在护卫们的簇拥下,推开门前的姑子,进了庵里。他一间间的屋子找了过去,每一个尼姑的面目都仔细地辨认着,终于,来到了静宜师太那一间小佛堂里。 林家富裕,所以给这座尼姑庵捐了许多的香油钱,所以静宜师太所在的小院子僻静而安逸。这小院位于整座庵堂的西北角,院里还栽种着一株遮天蔽日的槐树。静宜师太喜静,平日里除了送斋饭的小姑子,这里一直都只有她一人的,只是这些是李瑾不知道的事。 “阿尼陀佛,施主有礼了!”静宜师太并没有从蒲团上站起来,她依旧虔诚地向着佛祖祷告,只是问了一句,“不知施主为何事而来?” 李瑾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三人,身边的侍卫在衣橱床底,还有佛像之后都仔细找了一遍,然后对他点点头,示意屋里只有这三人。 左边的那个尼姑的手很白,李瑾皱眉,上前将这人头上的僧帽一把打在地上,顿时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散了出来。只是,这清秀小尼姑抿唇之时,却露出了两个不浅的酒窝。 李瑾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右边那个尼姑身上了,他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打开她深蓝的僧帽,同样是一头长发披散在了肩上,垂到了地上。他的手有些颤抖,慢慢地将这人的脸捧起。 鹅蛋脸,柳叶眉,只是她的肤色有些发黄,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而低垂的眼睛,也不是传神水润的杏眸,两道深深的纹路蜿蜒在盖下来的眼睑上,她是个三眼皮。 李瑾失望地松开了手,带着人往院外去了。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下山的时候,李瑾的剑眉深深的蹙起,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存在着什么违和的地方。是什么呢? 他停下了脚步,再抬起眼来时,却是灼热得逼人。是了,左边那尼姑便是跪了下来,也比另外两人要大上一圈,而且,那两个尼姑的身上,都带着一股脂粉味…… ☆、疯子 林长茂和柳嫤两人,在馈酢酹带着人走后,就被静宜师太送到了一处小门前。她指着一条荒无人迹的小路告诉他们,“往前一直走,走上两个时辰,然后看到一条青石小路,继续往下走。又看到一座假山之后,找到里面的那个暗门,走过密道,尽头那里便是你们父亲的书房。” 两人向静宜师太行了一礼之后,就匆匆地走了,只留下静宜师太还满目担忧地看着两人,最终她也只是长叹一声,道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们。” 昨晚走了一夜,来到庵堂里又只吃了一碗白粥,此时,两人皆是腹中空空,饥饿得很。 柳嫤从怀里掏出一个冷透了的油纸包,油纸上面渗出的油渍,已经有些发白了。她撕开油纸,分了半个鸡蛋烙饼给林长茂,这面饼还是昨夜她收起来的,几月的颠簸,她早已习惯随身带上一些口粮。 吃了半个烙饼后,两人虽还是不够饱,而且无水下咽喉咙里干得很,可这小小的一块饼,也为两人提供了一些能量了,让他们的双腿不再那么的疲软。 这处小路说是路,其实只是此前有人走过几遍而已,可之后长久无人再出入,这脚下的路已经看不太清了。两边的茅草青青,长得有一人多高,剑尖一般锋利的叶子割在露出来的手背脸上,给人留下一道道见血的口子。 林长茂回头,就见得柳嫤可怜兮兮,往两边拨开草丛的样子。她的头发随意地扭成一团堆在脑后,用一根小小的树枝固定着,耳边的发束不时被两旁突出的长叶或是枝桠勾到,从发髻里散乱出来。 用来伪装成三眼皮的胶水已经失效,她一双清亮温润的杏眸,如深夜的星子一般,点缀在白皙的脸上。因为阳光的照射,也因为走路这运动,她的两颊晕染上薄薄的粉红。褪去了伪装的黄色妆粉带来的病态感觉,此时的她美得灼目,让人目眩神迷。 林长茂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柳嫤,见她脸上被锋利的长叶划了几道血痕,赶紧脱下外边的尼姑僧衣,用布包住了她的脸,让她免受阳光的照晒,以及野草的伤割。 柳嫤没有阻止林长茂的举动,任由他关爱地将衣服盖住了她。她看不见前方的路,也看不见拦路的植株,只能看到脚下被踩低的青草,以及拉着她的手的一只修长的,又骨节分明的大手。这只手的掌心一直都是温润的,薄薄的茧子摸起来有点硬。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两人走到这些一人高的野草的尽头,他们可以看见,再过不远处,是一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