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性命但是仕途不在名声尽毁,成为了整个大庆朝人人唾骂的贪官污吏。 温平危心高气傲,平生最在乎的无非是天下百姓和清名二字,如今两样东西都不可得,百般磋磨之下心灰意冷,竟然从书院后山跳了下去,以死自证清白。 这场戏分为两段,一段是温平危山顶跳崖,以赵子墨为主,一段是李在得到消息后奔赴山崖底下,以余火为主。 其中余火的戏份情绪爆发更为激烈,对演员的要求更高,演绎难度也更大。 赵子墨在山顶演完自己的部分裹着羽绒服跑下来的时候,余火还在化妆。因为剧本里有着九年的时间跨度,服装造型跟之前书院读书时期肯定不一样,身穿一件青灰色的广袖长袍,头发以木簪束起,眼角部位还特意画上了少于细纹,瞧上去要沉稳内敛许多。 因为情节需要又在脸上多扑了一层白粉,唇色虚白眼眶发红,泪珠儿颤两颤,便是一副突遭噩耗的模样。 但是妆容的辅助毕竟有限,整个情绪的递进爆发还要演员本人来控制和展现。人生最痛苦的无非生离死别,至亲至爱跳崖惨死,演出这种情感上的崩溃对于任何一个演员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 为了调动余火的情绪,正式开拍前杨涛将他拉到一边单独给他讲戏:“这场戏想演好很不容易,光哭不行,还要哭到位,哭得有感染力,哭出那种痛不欲生恨不得代其身死的感觉。我知道你跟子墨感情好,这样,我给你支个招,待会儿如果真找不到感觉,你就想一想上次威亚意外那件事,子墨突然往下掉的时候你怕不怕?假如你没接住他真摔下去了呢?脑子里想象一下那种场景,再跟剧本情节联系到一起。你自己好好酝酿一下,酝酿好了咱们直接开始。” 余火明白杨涛的意思,通过想象赵子墨出事的场景去尽力贴合角色的心理状态。 只不过杨涛不知道的是,这种手足兄弟的生离死别,他早就切切实实亲身经历过了。 当日城墙之上战火连天,防护罩被炸弹轰破的刹那断肢横飞血光四溅,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还看见身旁不远处躺着一位师兄的残骸,森森白骨暴露在硝烟弥漫的空气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某种激烈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余火勉强压下眼角的湿意,转身对着杨涛比了个手势。 杨涛抬起喇叭:“第四百五十七场第一次,a!” 悬崖底下杂草丛生积雪深厚,不时有承不住重量的枯木“咔嚓”一声砸落下来带起纷纷碎雪。 李在脚步踉跄,在这积雪草木的纠缠中艰难前行,长袍早就被树枝挂了好几个口子,身形狼狈神色仓惶,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恐惧至极却又不敢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长安!长安!”他声音打着颤,冷白的热气刚从嘴里呼出来转瞬便被寒意尽数吞噬。“长安!长安你应我一声!” 再次扒开一丛枯枝后,不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了一道褚褐色的人影,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李在小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从积雪里横戳出来的树枝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怔怔盯着那道人影瞧了片刻,红着眼眶爬起来奋力冲过去:“长安!” 温平危躺在地上,白到发青的脸庞上竟然带着一丝难言的平和。汩汩鲜血从他身下淌出来,艳丽的色泽浸湿了积雪,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李在跪倒在他身边,嘴唇毫无血色,抖着手不敢碰他:“长安,长安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瞧我一眼,你睁开眼睛瞧我一眼啊长安……”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砸在温平危身上,他的血还带着微热的温度,却比漫天风雪更教李在感到冰寒刺骨,他摸着温平危的脸:“我错了,我不该留你一人在那虎狼之地,在知道错了,长安你醒来,长安你快醒来好不好,我带着你去喝酒,我带你去吃徐记的烧鸡,我带你去看万里山河美景,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醒来,你醒来瞧我一眼……”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早已失去脉搏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在这万丈悬崖底下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李在将温平危抱进怀里,任由血污染红了长袍,像是个痛失至宝的孩子,坐在雪地里毫无章法地嚎啕大哭。难以消解的悲恸如狂潮漫卷般几乎将他淹没,无数积压在心底的悔恨、悲伤和痛苦汇聚成无底的漩涡,一寸一寸将他往其中拉扯。 哭到后来,余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李在而哭,还是为自己而哭。 哭声持续了许久,久到杨涛早就喊了停,但余火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将沉浸在角色情绪中的余火喊回来,最后还是赵子墨睁开眼睛,反手抱住他在他背上轻拍:“嘘,好了好了,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呢,不信你摸摸看,心脏噗通噗通跳得贼欢了,咱不哭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