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棋局打量许久,江渟渊忍不住又赞了几声:“妙哉,妙哉,这布局实在是精妙,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像你这个年纪棋术能达到如此水平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不是师从哪位大家?” “一位我非常敬重的长辈,”余火回道,“不过如今已经不在了。”不在此方世界之中。 “这倒是可惜了,我还想着有没有机会能亲自讨教一番。”江渟渊面色怅惋,又道:“但能有你这么个好徒弟将棋艺继承下去,应当也是极宽慰的。” 大姑姑收起毛线,看了眼时间道:“爸,这都坐着下了几个小时,也该站起来四处走走了,想继续和余火下棋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都上咱们家来了,你还怕人跑了不成?封封啊,快把棋盘棋子收好,别让爷爷再碰了。” 江渟渊笑一笑拄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尚未迈开脚步,便眉头紧皱闷哼一声。 “怎么了?”江封立刻冲过去扶住他:“是不是腿又疼了?走,过去沙发上我给您按按。” 大姑姑有些着急:“早上才吃的止疼药,要不打电话让医生再过来看看?” “老毛病而已,过会儿也就好了,哪用得着叫医生,你别吓着人家孩子。”江渟渊对着余火招手:“你坐,你坐,我没事儿。” 江封将老爷子搀到沙发上,抬起他的右腿放在身上轻轻揉按,顺便给余火解释道:“爷爷这条腿以前打仗的时候受过伤,一直到现在都有碎片卡在里面取不出来,每到阴天雨天或者久坐久站,都会疼得厉害。”心中忽的一动,看向余火:“要不你过来帮爷爷按按?” 没等余火答应,老爷子立刻拒绝:“这哪行,人家上门做客,怎么能给我按腿呢!胡闹。” “客什么客,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江封直接给余火搬了张小凳子放在沙发边上:“而且余火在这方面可是专业的。” 大姑姑有些惊讶:“哟,余火还会按摩啊?” 余火:“会一点。” 起身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将手放在老爷子腿上:“不用担心,您放松就行。”默念口诀运转功法,汩汩细微的灵气便随着手指的动作渗入肌理,探明情况之后,一点点清理经脉内的淤点,修复已经成为沉疴顽疾的旧年损伤。 江渟渊原本还要再说什么,可突然缓和大半的疼痛却让他将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五十多年了,每到雨雪天就绵延不尽的酸麻疼痛,让他早就忘了这条腿没受伤之前是个什么感觉。这些年医生看过许多,偏方试过无数,吃下去的药更是能造山填海,可这还是头一回,右腿对他而言终于不再是个沉甸甸把人往下拖的累赘。 等余火按完几遍将手收回去之后,江渟渊没忍住站起来走了几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不疼了!” 大姑姑高兴得直念佛:“真的吗?往常请专门的护理过来按过,效果也没这么快啊!” “我都说过了,余火可是专业的,普通护理哪比得了。”江封走到余火身边,悄悄伸手在他掌心挠了挠:谢谢。 余火反手轻轻挠回去:不用客气。他知道,江封这是想让他在家人心中多增加些好感度呢。 “行行行,好孩子,真是太感谢你了,大姑中午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大姑姑满目慈爱:“有没有什么忌口啊?” 江封抢答:“他不喜欢白萝卜和香椿,其他的都行。” 余火道:“我给您打下手吧。” “不用不用,哪用得着你帮忙啊,厨房还有保姆阿姨呢,你好好坐着,要是觉得无聊就让封封带着你到处参观参观,”大姑姑转头看向老爷子:“爸,您那满屋子的墨宝不还没在火火面前显摆么,要不让他们俩陪着您去看看?” “走走走,”老爷子也来了兴致,“书房就在二楼。” 余火扶着老爷子,江封半揽着余火,三人一起往楼上走。 书房极大,纤尘不染素雅大气,进门后左手边立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柜,右手边是张暗褐色的实木书桌,书桌后头挂了两幅字,一幅笔力虬劲气势恢弘,见之便知题字者功力深厚;另一幅稚嫩拙朴笔迹潦草,竟像是小娃娃涂鸦一般。 这两幅,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