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儿步,这家伙好几天没出门,一出去就四处蹦达。 阮清言一手牵着顾霜枝,一手牵着狗,忽然就觉得知足。 那时候夕阳西下,暖色晚霞绽放在澄清的苍穹,他一抬起头就能看到低空飞过的叫不出名字的鸟。 蓦地就想起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去的小村庄,那里没有高楼大厦琼楼玉宇,日落的时候,视线所及之处皆是如画风景。当地的村民告诉他,夕阳落在废墟上是夕阳,落在繁华大都市也是夕阳。无论穷人还是富人,看到的自然景色都是一样的。他们想传达某种公平的概念给他,可现在想来,却让阮清言唏嘘不已。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风景再美又如何,如果她看不到的话,所有的一切就失去了意义。 独自欣赏的美景,怎么看都觉得黯淡了几分。 阮清言又想起初次遇见顾霜枝的场景,颇为内疚:“我觉得我对你说的最过分的一句话,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那句,‘没看到就算了’。” “这话我没放在心上。”顾霜枝老实交代,“比起你那句‘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看人眼睛是基本的礼貌’,要好太多了。” 阮清言惊愕地瞪大了眼:“你……听到了?” 她得意地朝他笑,也不用想就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有多窘了。 “以后我不会让别人那样说你。”阮清言满脸认真,言之凿凿。 “放心吧,除了你之外还没人这样说过我。” “……” 两人闲适地遛着狗,路上遇到几个补课回家的高中生,围上来和灰弭玩了会儿。 灰弭有点人来疯,激动地上蹿下跳,不知是想表演什么给大伙看。 阮清言无奈地笑着,拽了拽手里的绳子:“灰弭,该回家了。” 它这才垂下脑袋,恋恋不舍地往回缓缓踱步。 几个高中生闻言,小声讨论了几句,难以置信地问:“你说它叫灰弭?你该不会是那个唱歌的灰弭大神吧?” 他们不说,阮清言都快忘了自己原来还有个身份。 从没想过会在三次元被人认出来,还是因为自家这条傻狗,阮清言尴尬地笑着,没作答。 对方确信了此事,立刻上前求合影求签名。 他哪遇上过这样的事,只摆了摆手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灰弭大神。” “可你的样子,和灰弭微博的头像简直一模一样啊!” “……可那头像只有半张脸啊。”阮清言真是服了这些孩子的好眼力。 哪知道这么一句却把自己彻底暴露了。 “咦,你刚才明明说你不知道灰弭是谁的!” “……”旁边的顾霜枝忍不住笑出声,在心底里为他捉急的智商默默点上了一根小蜡烛。 **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阮清言还是心有余悸。他不怕被认出来,他害怕的是失去了原先平静的生活。 比起电视里那些风光的明星,他更愿意当一个普通人。 所以他唱歌,却不怎么宣传。前阵子还有人找他出专辑,都被他婉言拒绝了。 顾霜枝还在笑话他,堂堂灰弭大神,一见了粉丝就溜之大吉,没半点偶像的高冷气质。 夕阳下嬉笑玩闹的两人一狗的身影渐渐远去,在地上拖出重叠的颀长影子。 顾霜枝蓦地停下,转过头,眉眼间笼罩着困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