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就不好走,所以钱木匠让李全跟他在出租屋里头将就一晚上,明儿天亮了再走。 两人把给村里头百姓们代购的年货都搬到了屋里,杨氏端着菜从后头出来,喊了宋明轩出来吃饭。李全见了,只开口道:“我今儿去八宝楼送菜了,黄老板说以后我的菜还跟以前一样,只送八宝楼一家,我说明轩啊,彩凤这脑子莫非就是嫁鸡随鸡了,怎么也那么好使呢?她要是个男孩子,没准也能考上个举人。” 宋明轩见李全把赵彩凤夸个没完,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只笑着道:“她要是个男的,一准能考上状元!” 许氏听了,只笑道:“真当状元是路边捡的了,彩凤再能干,你们也不能把她碰上天了去了。” 宋明轩知道许氏对赵彩凤出门拉面的事情颇有微词,便没接着说下去,只拉了凳子让李全坐下。杨氏从后院里头搬了一坛子酒出来,只笑着道:“这酒还是彩凤让买的,说是过年招待人用,一会儿我在炉子上热一热,你们爷几个喝一杯,也好暖暖身子。” 李全搓着手笑道:“彩凤就是想得周到,自己不喝酒,还替咱喝酒的人想着。” 杨氏也只笑着道:“我这就热去,你们先坐一会儿。” 钱木匠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了进来,其中有从赵家村带出来的好些腌制好的腊肉,拎着往后院天井里挂起来,瞧见杨氏搬着大摊子往茶铫子里倒酒,只放下了东西,上前接过了盘子道:“我来。” 杨氏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钱木匠只一门心思的倒酒,抬起头的时候才瞧见杨氏正看着自己,便问她:“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杨氏只略略垂眸,小声询问道:“上回听你说你老家在余桥镇,家里头也有人,那咱俩既然定下了日子,是不是要请你家里人来喝一口喜酒?” 钱木匠只愣了一下,过了片刻,眼看着茶铫子里的酒要满出来了,他才回过了神,沉声道:“我只怕他们不愿意来,便是让你跟我回去,也未必能见到一面的。” 杨氏听他这么说,也为难了起来。十几年前的那些传言如今想一想,还真的有些那么回事儿。钱木匠只拧了拧眉道:“要不这样吧,我抽空回去一趟,把这事儿说一声,若是他们肯来最好,若是不肯来,那也只能委屈你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杨氏见钱木匠说的为难,只拉着他的膀子道:“你不用回去了,我也不想你回去看他们的脸色,等咱办完了事儿,我跟你一起回去,便是有什么脸色,我跟你一起受着。” 杨氏平日里是在柔弱不过的人,可她毕竟是吃过苦的,骨子里总有着几分的脾气,这话说的就让钱木匠很感动,只点了点头道:“你既然这么想,那就等咱们的事情办完了,我再带你回去,至于能不能见上,我也不能给你个准话。” 杨氏听了,只觉心中安稳,把茶铫子放在煤炉上热了起来,只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这一眨眼便过去了好几日,就到了杨氏和钱木匠办事儿的日子。因为两人都是二婚,所以也没有个接亲娘迎新人的过场。按杨老头的意思,面铺歇业一天,请了两个厨子,到面铺里面烧上几桌酒水,请了讨饭街上的邻居,和广济路上两隔壁的老板家热闹热闹。 杨老太又做主请了大杨氏过来,大杨氏便喊了闺女黄莺一起来了店里赶热闹。 杨老太瞧见她手里送的一床紫红色的缎面背面,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了。到不是这东西不好,只是杨老太认识这东西,这一床背面,还是当年大杨氏出嫁的时候,杨老太备下的呢!虽然这在当时可是好东西,但这几十年前压箱底的东西还拿出来送人,真是让杨老太想想都觉得心里不爽。 大杨氏是觉得她老糊涂了,连自己备过的嫁妆都不认得了吧?杨氏倒是从善如流的人,瞧见大杨氏来了,只迎了过去道:“大姐来了呀,闺女也来了呀,快后头坐去,咱几个姐们都在天井里头搭着桌子呢。” 黄莺本就觉得像赵家这样的穷亲戚,她并不想搭理的,奈何大杨氏每次都托着她过来。上回大杨氏跟她说了心里的盘算,黄莺也知道了几分,她又一时没爬上二少爷的床,也只能跟着来了,听说要去天井里头吃,顿时脸上就不大好看了起来:“这么大冷的天,在外头吃,那不冻死了?” 她在永昌侯府虽然只是一个二等丫鬟,可那侯府那个地方没有炭盆,哪个房间不是暖融融的,如何受过这样的冻。大杨氏听了这话,只假装瞪了她一眼道:“什么冻不冻的,这年轻轻的有啥怕冷的。” 杨氏听了,倒是一阵尴尬,只开口道:“天井里四面都有墙挡着风,因为怕外人瞧见了不清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