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下来聊了片刻,杨氏便去灶房里头张罗午饭去了。四个人只简单的吃了午饭,杨老太瞧见杨氏在灶房里头另外分了一份饭菜出来,便上前问道:“这是要送给钱木匠去的吗?” 杨氏只点点头,小声道:“这两天我不在,彩凤又病了,也不知道他平常都吃些什么。” 所谓知女不莫若母,听了杨氏这话,杨老太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了,只问道:“听说这钱木匠的女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他就一直没续弦吗?” 杨氏依旧只是点头,怕杨老太看出什么来,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便开口道:“正巧我要出去送东西,娘你若是不觉得累,咱叫上爹,一起过去瞧瞧?” 杨老太便笑着道:“瞧瞧,当然要瞧瞧。”不过杨老太的话语中,似乎还多了一丝别的含义。 杨氏拎了食盒,跟赵彩凤说了一声,便带着杨老头夫妇去广济路上去了。走在路上杨老太才问起了杨氏道:“闺女,你在京城这么久,有没有找过你大姐去?” 杨氏闻言,只摇了摇头道:“大姐也不容易,我如今自己的日子能过起来,何必去找她呢!” 杨老太便道:“自家姐妹,你说这种话就太过了,不过就是相互走动走动。” 杨老头听了,只沉着嗓音道:“你还提那个不孝女做什么?亲弟弟死了都不来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老太见杨老太还在生气,便解释道:“后来不是又捎了话来,说是那时候正好主人家有事情,不方便来吗?前几天不还托人给咱带了几件衣服吗?” 杨老头只梗着脖子道:“那几件算什么衣服?不过是侯府里头下等小厮的穿的罢了,你也不是没当过奴才的人,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她要真的有孝心,怎么就一年到头不来看一眼我们两老呢!” 杨老太这会子也不知道那什么反驳杨老头了,只叹息道:“当时还不是因为你,说嫁到京城来好,结果还不是一样给人当奴才吗?哪里有什么自由,我们好容易自己脱了籍,又搭一个闺女进去。” 杨老头听了这话,才开口道:“我那是看着我们儿子不成器了,才想给她找一门稳当饭碗的,她倒好,还觉得我们坑了她,你让她看看二姐过的日子,她愿意吗?” 杨老太这下又没话说了,只叹息道:“说来说去,大姐怎么也不如二姐孝顺的,她那几个孩子,我也不常见,也不亲近,如今只怕还记不记得我们老两口也难说了。” 原来当年杨老头夫妇在永昌侯上当下人,虽然脱籍了之后,和永昌侯家的家生奴才还有些联系,后来就把大女儿嫁了过去,如今就在永昌侯府上当管事的,也算是混的体面的。 可当初因为大女儿觉得父母为了弟弟克扣了自己的嫁妆,所以到现在都对杨老头夫妇冷冷淡淡的,偶尔稍微有些走动,也不过是做给人看的而已。 杨氏听老两口争来争去的,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只开口道:“如今你们俩都来了京城,于情于理也是该告诉大姐一声,这样吧,等我们这里都安顿好了,我在去大姐家走一趟,跟大姐说说这事情。” 杨老头直接道:“别说了,等店开了,我就不信她听不到半点风声?” 杨老太听了,只嗔怪道:“你这老头子,跟谁赌气呢,那怎么说也是你亲闺女。二姐,等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好了。” 杨氏见杨老太应了,便也点了点头。 且说杨氏他们刚走,家里头却又来了人了。原来赵彩凤那日跟伍大娘提议要盖倒座房的事情,后来因为有事情,一时给忘了。今儿伍保长正好在家,伍大娘就把这事情跟他说了说,伍保长可是人精一样的人,听了这话只开口道:“那你怎么没应呢?这要是多上一两间房,还能多租半吊钱呢!” 伍大娘见自己男人答应了,便高高兴兴的来给赵彩凤报信,正好又逢了中秋,就从家里带了几个月饼过来。 赵彩凤请了伍大娘院子里坐,亲自沏了茶过来,把上回自己话的图纸拿出来给伍大娘看了一眼道:“大娘,你瞧这院子足有三丈深,就算是盖两间倒座房都绰绰有余,我寻思着不如就盖两间好了。” 伍大娘拿起赵彩凤画的平面图看了一眼,用手指指着那两个画圈的地方,问道:“这么大一个院子,能盖上两间?” 赵彩凤只笑着道:“怎么不行,只要能放下一张床而已,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好,如今我姥姥和姥爷也过来了,店面那边还没装修好,这几日只能先挤一挤了,以后要是这倒座房建好了,倒是可以住的松散些了。” 伍大娘瞧着赵彩凤脸色不大好,也只关心道:“彩凤,看着你脸色不好,怎么病了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