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徒弟都打不过,不由打从心底生出望尘莫及之感。 在某种程度上,纯阳观想要联合各方对抗合欢宗与佛门的打算,其实已经失败了。 李青鱼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但一只手伸出来,将他的手臂牢牢抓住。 那是易辟尘的手。 那边,狐鹿估看着顾横波,忽然问:“祁凤阁是你什么人?” 顾横波早就注意到站在石台边缘一角的沈峤,此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方道:“那是家师。” 听见她与祁凤阁的联系,狐鹿估的神色终于微微一动,哪怕刚才面对易辟尘,他也没有正眼看过人家,此刻却仔仔细细打量了顾横波一眼,而后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神情。 知师莫若徒,段文鸯笑道:“师尊何必遗憾,若徒弟没有料错,这娘子叫顾横波,应该是祁凤阁座下唯一的女弟子,她虽然功力不济,可她还有几个师兄,其中一个,更是继承了玄都山掌教之位,还将师弟昆邪毙于剑下,巧得很,他今日也在场。” 说罢,他朝沈峤的方向望过去:“沈道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循声落在沈峤身上。 沈峤本是站在旁边当那半个隐形人,此时自然不能再冷眼旁观下去,便提了剑慢慢往前走,一直走到离对方不远的地方,方才停住脚步。 “多谢惦记,幸无大恙。”他的语气很平和,并不因狐鹿估的出现而有半丝紧张。 “你就是沈峤。”狐鹿估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他手上的山河同悲剑,脸上竟掠过一丝怀念。 “不错,贫道沈峤,今日能得见前辈真颜,实是幸甚,可惜家师已经仙逝,否则若是知道前辈尚在人间,必然万分高兴。” 段文鸯疑心对方这句话是在讽刺他师父假死还龟缩在突厥二十余年,熬到祁凤阁死了才敢出来,但看对方神情平和,一副仁厚模样,好像又不是那个意思。 “你天资很高,但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若再过个三五年,未尝不能与我一战,但你杀了昆邪,今日既被我遇上了,就不可能让你活着下这座山。” 狐鹿估面色淡淡,言下之意,竟似已将沈峤的性命都捏在手里了。 沈峤笑笑,只回了两个字:“是吗?” 这种场合,多作口舌之争显然是没用的,他面色镇定,心头未必就不紧张,旁观者也许只是看个热闹,但唯有身处其中,才能感觉到狐鹿估身上的威压是怎样一种压迫和气场。 方才易辟尘与对方交手,必然也经受了这样的煎熬。 对方的强大,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名状,无法言喻的境界。 天取万象,玄之又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他能赢吗? 沈峤看着眼前这个人,连呼吸都放轻到几近无物的动静。 这将会是他入江湖以来最艰难的一场战役。 其凶险程度,甚至不亚于他与桑景行的那一战。 他是祁凤阁的弟子,从他自师尊手中接过衣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一战,终不可避。 第105章 段文鸯用鞭,他师父狐鹿估却不是。 二十余年前,狐鹿估与祁凤阁一战,两人用的都是剑,但而今,他兴许是在武道上另辟蹊径,兴许是不再喜欢用剑,此时与沈峤交手,对方扬剑迎风而起,衣袍猎猎,剑气若长虹贯云,鹤入长空,直向狐鹿估汹涌而去,众人只觉耳旁轰然作响,犹如万马奔腾,又似碧波万顷,不由相顾变色,功力稍逊者,甚至觉得耳朵疼痛,有些经受不住,赶紧运功抵抗。 试剑大会上,沈峤先前一直作壁上观,众人虽知他武功不凡,到底一个俊美道士,温文尔雅,实在没感觉到有什么厉害之处,直到他与元秀秀交手,大家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含义,但真正要说深受震撼的,却还是在眼前。 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