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下来促膝长谈一番又何妨?” 沈峤却不与他交手,脚下步伐变幻,运起“天阔虹影”身法,直接就绕过窦燕山,立身客栈门口。 “阿峤,别逼我下重手!”郁蔼厉声道,君子不器剑已出鞘。 沈峤还未说话,旁边却有一人戏谑道:“以多打少,以众胜寡,两位莫非还想像对付晏无师那样对付沈道长吗?” 旁观已久的陈恭起身,此事本与他无关,不知怎的却偏偏过来插上一脚。 窦燕山笑道:“彭城县公得了太阿剑,不快快回去向齐主复命,怎么还有空闲在这里管闲事?” 这声彭城县公从他嘴里说出来,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嘲,陈恭虽然是齐国新贵,与江湖却没有交集,六合帮未必将他放在眼里。 陈恭没有回答窦燕山的话,反而望向沈峤,温言道:“沈道长若是觉得被人纠缠不便脱身,我在城中包了一间驿馆,你可以随我前去那里歇脚。” 沈峤:“多谢陈县公的好意,贫道就不叨扰了。” 说罢拱一拱手,抬步就走。 郁蔼自然不可能轻易让他走掉,口中道一声“慢着”,一手抓向沈峤。 沈峤头也不回,背后却似长了眼睛,脚下轻飘飘往前滑了几步,一面回身横剑,直接挡掉郁蔼伸过来的手,剑鞘灌注内力,后者只觉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就松开手。 但郁蔼反应极快,另一手君子不器剑已出鞘,剑光翩然若惊鸿,掠向沈峤面门,去势极快,连窦燕山看见这剑光都不由微微一惊,心道之前围杀晏无师时,这郁蔼恐怕还没有出全力,眼看着当时好像受伤不轻,实际上不过是不想冲在最前头罢了。 无论如何,郁蔼留下沈峤的决心势在必得,这次没了晏无师从中阻挠,绝不容许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开,他自忖相见欢毒性剧烈无比,沈峤在玄都山上一副病弱模样,绝不可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如常。 殊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剑光幻化万千,朝沈峤当头罩下,偏偏原本应当身在剑幕笼罩下的人却倏地消失不见,以一种飘忽诡谲难以形容的身法出现在郁蔼身后,他的剑依旧没有出鞘,右手伸出一指点向剑幕中的一点。 真气所至,剑幕应声而碎,悉数化为齑粉四溅开来! 郁蔼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剑尖微颤,又是十数道剑花泛着涟漪缠向沈峤。 画影金碧,飞翠侵霄,琉璃光转,璀璨辉煌。 这是玄都山沧浪剑诀里的最后几式,但又有所不同,祁凤阁的徒弟自然没有无能之辈,郁蔼将其演化改进,收为己用,他平日性格冷冰冰不苟言笑,用剑却极喜欢这种华丽的剑招,连带他的剑气,同样带着一股雷霆震怒的凌厉,伴随剑光去势,轰鸣之声仿佛在众人耳边响起,功力稍逊一点的,已经感觉血气翻腾,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但沈峤没有退。 他竟然没有退! 这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包括之前那些看轻他,将他当做晏无师娈宠附属之流的人。 沈峤终于出剑了! 山河同悲剑如练如霓,剑气几欲冲天,从沈峤手中蔓延开来,沉郁醇厚,令人禁不住想要沉溺在那股暖洋洋的感觉之中,然而许多人方才失神片刻,竟没注意到沈峤那一剑已经点向前方。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系列变化不过眨眼之间,二人已经飞掠而起,剑尖相对,郁蔼已经迅若闪电,沈峤竟然比他还快上一两分,整个人身剑合一,忽然从郁蔼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下一刻,郁蔼心头陡生警醒,他随即转身横剑一扫,然而已经太迟,对方剑意咫尺之遥,竟避无可避,他只来得及瞧见那一点白色剑光,郁蔼心下一沉,来不及细想,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后退,“天阔虹影”运用到极致,如同整个人凭空消失,再出现已在三尺开外。 沈峤原本可以追上去的,他的白色剑意已入化境,更进一层就是剑心,即使内力现在仅有五成,但这白色剑意一出,就足以令很多人变色胆怯了。 但沈峤并没有趁胜追击,郁蔼也站住不动,彼此四目相对,各自滋味翻涌,心底都清楚早已回不到过去。 沈峤剑尖朝下,身形挺拔,伫立如松,凝目郁蔼,沉声道:“你应该明白,你我一战,你未必能胜,我也未必会败,不要以为能够将我捏在手心任由摆布,就算不再是玄都山掌教,我也依然是沈峤,依然是祁凤阁的弟子!” 郁蔼面色阴晴不定:“袁瑛和横波他们都很想你,希望你能回去……” 沈峤:“郁蔼,自从你给我下了相见欢之后,我就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任何一句话。” 郁蔼面色一变,眼中波澜微兴,隐隐有惊涛骇浪将起:“那件事是我的错,但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