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清爽,想到青枝带来的信。 也不知青枝拼着性命不要就为这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信封上有两个红褐色的血指印,又沾染了泥土,看着令人可怖。 冬雪极有眼色地接过去,拔了头上一根钗将信封挑开,把里头的纸笺递了过去。 纸笺是淡绿色的,隐隐含着竹香,上面只写了寥寥数语,“……我从未曾觊觎过杜伯爷,也不曾想过加害夫人……只因言谈相合,感觉夫人甚是亲和……在那世,当为夫人与麟儿祈福……” 落款是陈六绝笔。 易楚这才反应过青枝之前曾提过“遗愿”等话,不可置信般转向冬雪,“六姑娘是去了吗?” 冬雪摇摇头,“我也不知,要不去找俞管家来?” “好,”易楚无意识地应一声,再捧着信笺读一遍,泪水毫无征兆地淌了下来。 俞桦匆匆而来,正瞧见晨阳的光辉里,易楚腮边两道泪痕,折射着光芒,亮的刺目。 俞桦轻咳一声,转头吩咐冬雪,“外头冷,暂且扶夫人到书房那边坐一下。” 外书房是杜仲理事之处,他不在,自然是上了锁,旁边的两间耳房却开着,平常俞桦林槐各占一间。 从门房到外书房既为便宜,穿过一道拱形门便是。 俞桦先沏了热茶,待易楚喝完半盏暖了身子才详细地将这几日外头发生的事一一说了遍,最后才道:“……外头那个丫鬟留不得,文定伯正四处打听,说是家中逃奴,偷拿了府里贵重物品。” 易楚静静地听着,半晌才道:“倒是忠心为主,好歹等伤好了再打发她出去吧。只是这一次宫里那位跟文定伯必然又会怪到我头上。” “怪也无妨,”俞桦温和却有力地回答,“咱们信义伯府也不是吃素的,有什么招数使出来便是,属下等人定会保夫人平安。” 易楚苦笑,“这半年我是能躲了清净……以后见机行事吧。” 说罢起身仍去了门房那边看了看青枝,棉布上血迹已干了,并没有新血再流出来,想必是止住了,眼下只能好好养着伤。 冬日天冷,伤口愈合得慢,而且正伤在额头处,也不晓得会不会留疤。 易楚盯着青枝看了眼,以前没怎么注意她,现在才觉得她生得还不错,眉清目秀的。要是留了疤,又是那么显眼的地方,以后可不好嫁人。 思索片刻,对冬雪道:“唤顶暖轿来抬到瀚如院吧。” 一个大姑娘留在人来人往的门房这里,实在是不方便。 *** 真定府离京都约莫二百余里,骑马只需两个多时辰。 王夫人接了皇后懿旨怕赶不及时辰,半夜就坐车出门,天还不亮就赶到了城门口。 冬天天亮得晚,卯时三刻,才开了城门。 大街上已活络起来,两边摆满了各种吃食摊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