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郁。 香气随着北风飘进医馆,辛大人腹中如擂鼓,饿虫馋虫仿佛同时被勾了出来。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留下吃饭。 凭什么,阿楚做的饭,他不能吃? 饥饿的时候,辛大人脑子格外不好使,每走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轻易不肯落棋。 终于,像是约定好一般,这边易楚灭了灶火,那边辛大人与易郎中以平局握手言和。 易郎中见正是饭时,殷勤留客。 辛大人装模作样地客气两句,跟在易郎中身后进了后院。 易楚惊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这人,原先是半夜三更乱闯闺房,现在倒好,竟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 看来刚才的盐放少了,应该再往饭里放些黄连才好。 易郎中将辛大人让进饭厅,吩咐易楚,“杜公子在此留饭,你去打壶酒。” 易楚不情愿地脱下围裙,回屋换了件褙子,到前面胡同口打了一壶酒,放在暖窠里温了温,才送进去。 辛大人拱手致谢,“有劳易姑娘,这酒里没放什么东西吧?” 显然是说方才茶里的盐水。 易楚俏脸涨得通红,却死撑着装作不解地问:“公子想往里放什么?” 一双眸子明亮清澈,不见半点尘埃,就像是被猎人抓到的小鹿,望之生怜。 明明做了错事,却还做出一副无辜相。 辛大人既无奈又好笑,心底软得像水,酒未入口便已微醺,可他是深沉惯了的人,面上仍是淡淡的,“听说有人喜欢往黄酒里放姜片,也有在酒中放花瓣以取其花香。” 易楚偏着头,“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以后倒可以试试看,这次事出仓促,还请公子将就些。”不经意瞧见辛大人含笑的双眸,心头突然就乱了,匆匆说了句“公子慢用”,回到了厨房。 家中有客,女子不能上桌,只能在厨房等着吃些残羹剩饭。 易齐脸色便不好看,嘟哝着,“是谁来了,姐也不事先留些菜出来。” “之前来瞧病的,方才跟爹下棋,爹就留了饭。我事先也不知道,锅里还有鱼汤,要不你泡了米饭吃?” 鲤鱼很大,炖了半锅汤,还有不少鱼肉。 易齐盛了半碗汤,又捞了两块鱼,坐在灶前吃。 易楚却是不饿,眼前总闪着辛大人适才看着她的眼神,深深的,亮亮的,带着浅浅的笑意。那眼神看得她心颤,又有莫名的欢喜。 他笑起来真好看,芝兰玉树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