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眼睛下面有了青黑,明显是熬得太晚了,她叹了口气,道:“你要不然往后晌午午睡一会儿吧。这才开朝头一天,往年也不见你这么累。” 萧景泽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也就是这两天,等堆积的事儿处理完了,就不会再熬到这么完了。” 在外头守夜的珠玉端来一盆水,伺候皇帝陛下洗了脚,萧景泽掀开被子。汤婆子已经将属于他的那一半床铺暖热了,他躺进去,觉得身上的寒意全都散了,才伸手搂住了谢瑶光的肩,将她抱在怀里,道:“睡吧。” 谢瑶光晌午睡了一觉,晚上也歇息的早,这会儿根本不累,她本想和萧景泽说说话,问一问靖国公的病,但看到他眼底的疲累,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安静地缩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大早,谢瑶光醒来的时候,萧景泽已经去上朝了。 尽管外头的雪已经停了,但道路湿滑,像谢瑶光这样即将临盆的孕妇自然是不能出门的,凌氏陪着她在大殿里来回走几步,程医女说,孕前多多锻炼腿脚,到时候好生产。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谢瑶光觉得累了,便停了下来,随口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一碗茶水,她从自己平常放书的盒子里拿出昨天萧景泽交给她的那一叠纸,看了起来。 如果说这世上最了解萧景泽的人是谁,除了谢瑶光外没有第二个人选,这纸上的内容虽然涵盖了方方面面,但来自于萧景泽的,她粗略一看就能猜出来,而余下的……看上去似乎全都是外祖父的手笔。 似乎……这是因为谢瑶光觉得里面很多做法过于冒进,不是外祖父平时那种稳中求胜的行事风格。 想到凌傲柏,谢瑶光又想到了他的病,问一旁的喜儿:“皇上昨儿是叫哪个御医去靖国公府瞧得病?” 喜儿怔愣了一下,回答道:“奴婢不知道。” 谢瑶光想了想,吩咐她,“那你去御医署问问,顺便把人给我叫过来,我要仔细问一问。” 一旁的凌氏蹙了蹙眉,她料到了皇上还未将此事告诉给女儿,但没想到女儿依旧对这件事紧追不舍,只得道:“这件事想来皇上是最清楚的,等他回来你再问不就行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谢瑶光摇头,“不问个清楚明白,我总觉得放心不下,喜儿,你现在就去吧。” 凌氏见拦不住,随便找了个借口也跟了出去,她知道喜儿这个宫女是只听谢瑶光一个人的话的,所以也没有拦她,而是找到珠玉,让她立刻去未央宫把皇上找回来,就说皇后娘娘让人去御医署了。 珠玉想不到这背后的弯弯绕绕,但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娘,她的话珠玉自然是要听的,点点头,就放下手里的活,朝未央宫去了。 凌氏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了椒房殿中,看到谢瑶光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问道:“你饿不饿,要不然我让御膳房给你弄点儿吃的来?” “我刚刚才吃过一碟子点心,现在还不饿。”谢瑶光笑了笑,打开香炉的盖子,将手边盒子中的香料拿了两块扔进去。 “那你困不困,平日里整天喊困,要不再睡个回笼觉?”凌氏问道。 谢瑶光摇头,“这才刚睡醒不到一个时辰,睡哪门子的回笼觉啊。娘你就别操心了,我不困。” 凌氏依旧不死心,琢磨了半晌,道:“先前宗正府送来的布料你全都丢给了我,我给孩子做了几件衣裳之后,还剩下许多,要不你去选选颜色,我再给你做一身?” 谢瑶光无奈地笑,“现在做什么衣服呀,做了等到生了孩子也不能再穿,若是暗着以前的身量,恐怕也穿不下,娘你要是实在闲着,就给我说说怎么做虎头鞋,您都亲自给孩子缝衣裳了,我这当娘的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今年刚巧是虎年,这孩子生下来属虎,做一双虎头鞋再合适不过了。” 凌氏应了声,同她说起做虎头鞋都需要些什么来,但她心里还记挂着去御医署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