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便起了红印子,萧景泽吩咐珠玉去拿药膏,却被谢瑶光给拦住了。 “又没伤着,不过是点儿印子,一会儿就消退了,别大惊小怪的。”谢瑶光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胡乱揉了两下,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萧景泽没有理他,示意珠玉去拿药,再度将她的手裹进自己的掌心,轻轻揉了揉两下,又拿起来吹了吹那红肿处。 谢瑶光哑然失笑,“我又不是那半大孩童,碰着了觉得疼还得呼呼两下,真的不碍事。” 萧景泽缓缓道:“你不觉着疼,我觉着心疼。” 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谢瑶光的手腕上,她觉得心里痒痒的,热热的,萧景泽那一双湛亮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充满了疼惜的意味。 谢瑶光一晌没话,过了一会儿才咕哝道:“不是说不喜欢说好听的吗。”这个男人说的情话,简简单单的,却又直击她内心深处,当真让人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我那是言不由衷,阿瑶喜欢听的,我是一定要说的,不然怎么讨你的欢心。”萧景泽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头上那支百鸟朝凤簪,低声道:“夫人,为夫为你扶簪可好?” 这一声夫人,让谢瑶光突然生出无限感慨来,这一辈子从初识时,萧景泽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是温和有礼的翩翩少年郎,长大后成了才德兼备忧国忧民的青年,他在她的面前几乎从不称朕,也从来不会摆出皇帝的威严来,他就像普通人家的男人一样,一心一意地宠爱着自己的妻子。 谢瑶光抬眼,目光中夹杂着深刻且复杂的情绪,或许,她重活这一世,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报仇雪恨,不是为了扳倒谢家、怀王和萧承和,而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将她视作心头宝的男人,她的夫君。 且说谢瑶光同萧景泽在后殿腻歪了一会儿的功夫,建章宫的前殿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只差那匈奴使团还未到。 眼瞅着已经到了开宴的时辰,在场的朝臣和皇室宗亲们也忍不住低声议论。 萧景泽亲政后选拔贤能,不拘年龄资历,是以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中,也有不少年轻人。 “这匈奴人也太无礼了些,一个战败的边疆小部落,来议和竟然还敢迟到,难不成真不将我大安的天威放在眼里,是欺我朝无人吗?”说话的是个刚刚升上三品没多久的年轻官员,一身浅紫衣袍,是个文官,语气愤愤不平似乎在彰显他的文人风骨。 坐在他身旁的凌元辰与匈奴使团打了几天的交道,对他们不知礼,不讲礼的习惯已经能泰然处之了,劝道:“周大人无需动怒,这些人总归还是要来的,左右还未到时辰,他们只要赶在巳时之前到达就不算迟到。” 那姓周的年轻官员瞥了他一眼,“凌将军该不会同匈奴人在一起待了几日,就忘了自己是大安的朝廷命官了吧?” 凌元辰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上的那道疤,道:“是本官自讨没趣了,周大人爱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说罢也不同他理论,背过身去同另一人说起话来。 那年轻官员听了这一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虽然没再开口说那些酸话,心底里却对这群武夫颇不以为然。 大安朝自开国起就连年与匈奴交战,是以养成了重武轻文的习惯,纵观在场的宗亲公侯,莫不是以军功得封,反之再看文官,就连德高望重的傅丞相也没捞到一个爵位,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这位姓周的年轻官员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可惜祖上一直不得封,因此对武官多有偏见。这会儿见凌元辰不理他,更认定是因为打了胜仗而自恃功高,暗暗想,还是宁王殿下说得对,文官乃国之根本,武官就不应该参议朝政,只需上阵杀敌。 到了巳时,萧景泽同谢瑶光均已就座,然而匈奴使团还未到场。 大鸿胪薛赏急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看着主位上的皇上,道:“要不……要不,臣出去瞧瞧,到底是何缘故?” “不必等了。薛卿家坐下吧,咱们即刻开宴。”萧景泽摆摆手,匈奴人既然如此狂妄无礼,那他也不必遵循什么待客之道。 不曾想,萧景泽话音刚落,大殿之外便传来那匈奴使臣乌尔默的声音,只听得他高声道:“大安皇帝莫急,乌尔默姗姗来迟,是准备了一份大礼要献给皇帝陛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