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让他走得没有遗憾而已,怎么可能当真。可是她一开口就说我反悔、不守约定,还要请燕家的人来,摆明是用地位压人,燕国公府家大业大,咱们怎么可能明面上得罪他们呢。而且我看她房里已在收拾行装,显然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走了去。” “这样怎么行!”丁大人气得摔了牙筷,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是百年世家,怎么可以有一个改嫁不贞的儿媳!既然她不愿意自己进守贞楼,那咱们就把她送进去。” “可是若她不愿,回头咱们如何向燕家交代?”丁夫人有些犹豫。 “反正她进了守贞楼,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旁人,愿还是不愿,也不需要从她口中说出。”丁大人当官几十年,眨眨眼便能想出一条天衣无缝的计策来,“先斩后奏,把人送进去,再写封信给燕家说是她自愿自发,哭着喊着非去不可,谁又能知道真假。” 丁夫人觉得丈夫说得很对,附和道:“那可得赶快,不能让她和娘家联系,以防燕家到时候起疑心。” 屋顶上,如星轻手轻脚地把适才扒开的瓦片堆回去,然后腾跃下地,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燕冬静静地倚在窗边,不施脂米分的面孔上带着明显的哀伤与愁绪。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转眼已到近前。 这样迅捷又轻敏,只有侄儿燕驰飞送来的那个女护卫如星做得到。 燕冬收起先前的一番心事,尽量做出平和淡然的表情来,然后才转头问:“什么事?” 如星弯腰附耳,把在丁大人夫妇那边听到的对话复述一遍。 燕冬听后,一张面孔变得惨白。 她虽然没做母亲,却也明白天下父母心。相公去世了,公婆希望她不改嫁,终身守节,怀念亡夫,她能够理解。可为了那冷冰冰的石砌牌坊,把她抓进守贞楼里关起来,还要伪造书信,假传心愿,也未免欺人太甚。 燕冬嫁入丁家七八年,体贴丈夫,侍奉公婆,与叔嫂相处和睦,自问做尽了为人妻、为人媳的本分,想不到最后却换来如此对待。 “二姑奶奶待要如何打算?”如星适时问道,“世子送我来时说明过,平时在家中您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恐姑爷去后丁家人对您做出什么事来,叫我一定得护住了您。” 燕冬侧头沉吟片刻,低声问:“我想知道,凭你自己,最多能带走多少人?” 夜渐深沉,庭院静谧。 守门的赵婆子身边拢着炭火盆,点头打着瞌睡。 急促的脚步声搅扰了她的美梦,才睁开眼,就见到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来的?”赵婆子才问了一句话,就被打晕,领头的婆子从她腰间抢了院门的钥匙,院门一开,十几人立刻呼啦啦冲进去。 整个院子里没有一盏灯,黑乎乎地有些渗人,幸亏那些婆子有人手里打着灯笼,晕黄地光照过去,就见到堂屋门外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值夜的小丫鬟。 她们睡得很死,先前一番扰攘竟然没有惊醒,还在轻轻地打着呼噜。 领头的婆子心中觉得有些怪异,但并未深想,招手带队闯进寝间去。 谁知帷帐掀开,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听了领头婆子的回禀,丁夫人不可置信地重复:“人全走了?” “是,老奴点过人头,二奶奶娘家跟来的三个丫鬟都不见了,院子里留下的都是咱们家的家生子。而且看起来都被下过药,睡得格外沉,我们进院子每一个人醒过来,还是最后一个个叫了半天才能醒来回话。” 丁夫人面色越来越难看。 事情是她与丁老爷单独商量的,领头婆子是她娘家带来的陪嫁,除了他们三个人,再没人知道这趟任务的真正目的,就算那些跟去的婆子们也都被瞒着。 如果说有人通风报信,让燕冬能提前逃走,不是她和老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