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珽和燕骁飞带来的护卫本就不多,昨日大半派去寻找白芷的下落,今日遇袭后所剩无几,燕骁飞便提出向夏侯芊借几名东宫侍卫。 “骁飞表哥仗义热心,见朋友有难愿挺身而出,我十分赞赏。但我带出来的东宫侍卫所剩无几,还需担负保护蕙蕙与阿沁的责任,人手根本不足,我不能因为自己不怕死就将堂妹与表妹置于险境。” 夏侯芊话虽说得得体,但归根究底的意思反正是不借。 被她拿来做筏子的蒋沁暗自撇嘴,高声喊:“三表哥,我不用人保护,我陪你去。” 说着便要下车。 燕骁飞皱眉说:“你回去,你连马都没有,郡主殿下若借了马儿给你便少了一名能够随车的侍卫,也等同于置她堂妹于险境。” 夏侯芊被燕骁飞抢白一顿,倒也不生气,只说:“我知三表哥听了那话一定不喜,但我不能为了讨好你而没有原则。” 自私自利也算原则么? 燕骁飞当然不愿与女子多争执,但他年轻气盛,心中不满,面上便能见到颜色,开口时话语也有些冷硬:“既是如此,便不耽误郡主回城,我且自去寻找便是。” 说罢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三表哥!”蒋沁叫住他,“你一个人,万一遇到什么事连援手都没有,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燕骁飞不愿她涉险,说:“阿沁你随东宫马车进城,之后去燕国公府和孟国公府报信,请他们派人来帮忙,到时人手充足,总比我们两人一马来得好。” 蒋沁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犹豫一下便应承下来。 先前逃出去得并不太远,燕骁飞骑马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看到横在大路上的巨石,石下还压着几名护卫的尸首。 他纵马离开主路,从半人高的草丛中绕过去。 孟珽趴在巨石后不远处。 燕骁飞下马查看他伤势,除了头部受创在流血外,其余地方并无明显伤势,只是人昏迷着,怎么都喊不醒。 燕骁飞掏出伤药给孟珽草草裹了伤,然后把人放上马背。 他查看了一圈,本想看看有没有能醒过来的护卫,好添几个帮手,不想发现他们身上大多有刀剑伤口,全伤在要害,随身佩戴的武器也都不见踪影。 还有,死去的马匹和人的数量对不上。 看来那些人不光顺走了武器,连马儿也牵了去。 身后草丛里传来响动,燕骁飞猛地回头看,半人高的荒草已被拨开,孟珍猫着腰钻出来。 “燕三哥,见到你就好了。”孟珍捂着脸轻声啜泣。 燕骁飞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孟珍手掌滑下来,指了指那块巨石,说:“套车的马受惊,车厢撞上山壁翻倒,我头撞在窗棂上晕了过去,醒来以后车上就只剩我一个,三妹妹那个丫鬟功夫很好,肯定已经把三妹妹救走了。” 她本已止了泪,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我当时好绝望,以为自己一定会被那些人捉走。” 燕骁飞听得直皱眉。他并不知道孟珍曾经做过什么事,自然不会怀疑她说谎。只是想荒郊野地里没什么地方可以久藏,最好的去处就是往晋京的方向走,尽快进城,可他一路走来并未遇到孟珠,那么未来嫂嫂和她的丫鬟会到哪里去? 孟珍见燕骁飞沉吟不语,也猜到他想找孟珠,正酝酿要如何说服他带着自己先走,余光忽然瞥见大路转弯处走出那群流民来。 “燕三哥!”孟珍惊叫,“你看。” 燕骁飞大吃一惊,可他一个人不可能在保全孟珍和孟珽兄妹两的同时还能对抗几十人,他迅速做出判断:“上马!” 孟珍立刻爬上马背,燕骁飞也跟着跃上去,策马绕过巨石,往进城的方向狂奔。 那群人也看到他们,吆喝着奔跑起来追赶。 马上超重驮载着三个人,脚程自然比正常慢了许多,饶是燕骁飞骑术精湛,一时也难以拉开距离。 幸而不久后便遇到东宫的马车。 燕骁飞将孟珍和孟珽都丢进马车里。 夏侯芊按制乘坐三匹马车,燕骁飞命车夫加快速度逃走,他与侍卫们边则一路策马奔驰,一路回头放箭。 不想后面有抢了马匹和武器的流民追赶上来,他们手中也有箭矢,人数又多,燕骁飞等人的优势瞬间全无,索性收起武器,专心逃命。 孟珍是最后上车的人,所以坐得最靠近车门,她微微挑起车门小窗上垂下的帘栊,观察那群穷凶极恶的人。 她并没有安排今天的事情,难道是真的流民? 不对,真正的流民男女老幼俱全,不会只有男子。 孟珍又害怕又焦急,开始后悔之前的安排。她已明白今生与明王妃的位置绝对无缘了,可仍是不服气。她得不到的,也不想让旁人得到,她不好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