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的食邑。家里开销都靠着陛下偶尔来时打赏下来的东西撑着。可是陛下有时一两个月一来,有时三五个月一来,还有的时候甚至一年半载都不见得来一次。所以开销上从来都是能省则省,吃饭这种事能饱就行了,总不能再学着宫里面一顿饭十几二十个菜那样奢侈浪费。” 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但乔歆根本不信,再怎么样也是皇帝的女人和儿子,难不成过得还不如一般百姓家么? 可是不信又如何? 她根本走不出这个院子,每次想出去转悠一圈,走到门口便被看门的婆子拦了回来。除了玛瑙和石榴再见不到旁人,连问都没处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歆发现自己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 乔歆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很明白为妾者就算不能外出交际应酬,与家人朋友通信还是可以的。 她进了小南宫十来天,竟然一封信都没收过。 人的情绪总是波浪一样时高时低,她有时难免自怨自艾,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不争气,所以被大家抛弃了? 可是,就算大舅一家不理她,就算孟珠和蒋沁与她绝交,阿娘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她日日询问玛瑙是否有信来,玛瑙每次都说:“没收过,若有自然会交给姨娘的。” 结果有一天乔歆起的早,没有叫人伺候,自己随意梳洗了下,走到院子里,竟然看到玛瑙在角落里烧东西,她一件件丢进铜盆里的,暗黄色长方形,不正是信封么。 乔歆抢上去踢翻了铜盆,可信件大半都烧成了灰,只剩下只言片语,根本凑不成完整的意思。 但是那些字迹她认得,有阿娘的,有孟珠的,还有蒋沁的,她们没有忘了她。 “为什么你要私自烧我的信?”乔歆质问。 玛瑙面不改色,只说:“姨娘别为难我,我都是听吩咐做事。” “谁吩咐你的?”乔歆追问,“夏侯旸?钱嬷嬷?还是谁?” 玛瑙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乔歆抱着那一沓碎片回到屋内,尝试把信拼起来,想看她们到底给她写了什么,可惜折腾了一天,收效甚微。 她赌气起来不肯吃饭。 没有人劝她。 玛瑙只按时用红木托盘把饭菜端进来,半个时辰后端着托盘再收走。 乔歆饿了两顿,到晚上有些禁不住,不得不吃了,结果却没人再送饭菜来。 她找到在檐廊下和石榴翻花绳的玛瑙,问她为何偷懒。 玛瑙歪着头,无辜地说:“姨娘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我原样送回厨房时被钱嬷嬷看到了,她说姨娘既然不需要吃饭,咱们便不准备姨娘的饭菜了,反正咱们家里向来节俭,不兴做好了不吃、全部倒掉的浪费之举。” 乔歆气得跑回屋里,甩上门,扑在床上大哭。 有这些天过的日子作对比,从前被阿娘严格督促习琴练字的生活是多么幸福无忧。她却不知足,为了逃避那些事情而走到今日这般田地,当真是其蠢无比。 ☆、第45章 城44 燕驰飞一动不动地伏在草丛里,玄色暗纹的袍子下摆撕去半幅,胡乱地裹在他右边肩膊处,一支断箭从层层布结中探出头来,倔强不屈地挺立着。 缎面不防水,从右肩到肘下的衣袖上全氲湿了,衣料颜色深,不留心几乎看不出来,胸前衣襟上也有——都是血。 燕驰飞现下还清醒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再坚持多久。 伤口有异物,不能愈合,血就止不住,人的血都是有数的,流得差不多了,人也就没救了。 然而,他不可能在此处拔箭疗伤。 事发突然,他身上没有伤药。 而且身前不到五丈远的山路上,一队队巡山的士兵来回走动,山已经封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他——只能躲。 马蹄疾响,由远而近。 燕驰飞稍稍抬头,透过荒草的缝隙往外看。 有个身上插着旗的士兵快马从山上下来,看样子是个探子,他在一个大个子跟前勒马停步,“哥,往上的玉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