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紫红,那一片痕迹油光锃亮,简直要倒影出烛火的影子来。 他深吸一口气,命令孟珠:“把手伸出来。” 孟珠迟疑地伸出右手。 同时苦恼地想:不是又要打她吧? “两只手都伸出来,手心向上。” 燕驰飞语气坚定,让孟珠一点也生不出反抗的念头来。 她依言照做,胳膊伸直,手腕上翻,把两只手都戳过去。 只见燕驰飞轻飘飘抖开那块锦帕,在她手心上揩拭。 孟珠脸腾一下红了,期期艾艾地解释:“刚才,外面,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燕驰飞什么也不问,只把手帕叠好,塞回给她,然后手往门外一指:“去外面,站两刻钟。” 孟珠不动,嗫嚅着:“外面冷。” 燕驰飞凌厉地眼神扫过来,孟珠立刻噤声,嘟起嘴,低着头,迈开碎步,不情不愿地往外挪。 身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燕驰飞的声音再次响起:“到书架那边站着。” 孟珠马上小跑过去,生怕慢了他会再改主意,把她赶出去似的。 才刚站好,燕驰飞又发话了:“面朝书架,我是让你罚站,不是让你站在那儿监督我。” 孟珠“哦”了一声转过去。 她站得一点也不老实。 先是探头探脑地观察书架上都有什么书,后来大约是站得久了,之前受伤的右腿有些酸痛,她慢慢地把重心都换到左腿上。 不一会儿,左腿也累了,孟珠只好又把重心换回来。 燕驰飞坐在她背后,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回来已经十三年了,除了刚回来时恰好碰上父亲燕靖的生死关头,忙乱了些,一直都过得十分平静。 他说服了弟弟燕骁飞晚三年参加科举,自己取而代入,又几乎是完全依照燕骁飞当年的轨迹走,说不定十月时会遇到大劫。 虽然他不似燕骁飞当年那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信至少有九分把握能够胜过凶徒,顺带还能查探前世弟弟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但,事无万全,就像当初回来的时间,是他八岁时,父亲出事的前一天半夜。因为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布置准备,只能采取最粗暴的办法,在早上临出门时装作不小心把父亲撞下长阶摔断了腿,让父亲不能陪同皇上出游围猎。 父亲的命保住了,另一位武官却替代父亲,为了护驾,死在刺客剑下。 都说生死之事冥冥中自有注定,但那究竟是说一个人的命运无论如何不能更改,还是指如果注定某天有人丧命,不是原来那人,就是得另一人补上? 燕驰飞想了许多年也参不透其中奥秘。 他身为兄长,自然不能明知弟弟有事还置之不理,也实在不想再害多一个无辜的人,所以即便知道以身替代是个蠢办法,也不得不为之。 也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些年燕驰飞虽然一直暗中关注孟珠,却从来没打算提前接近她。 要是到时候能够平安度过,再亲近她也不迟。 时间明明到了,燕驰飞却不出声,孟珠转头提醒他:“夫子,时间到了。” 燕驰飞回神,看到孟珠一脸期待的表情,心中好笑,面上却不显,只说:“那你就回去吧。” 又忍不住叮咛她:“大晋律一共三十卷,对女子来说,日常处事有可能接触到最多的,就是户律这七卷。尤其是将来要嫁作冢妇的,届时需管理家仆,田庄,还有商铺,熟知律例,不光能够律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