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家伙顿了顿,特别老实地仰头告诉娘亲,“娘,我放屁了。” “真臭。”凝香故意拍了他一下。 阿南还没闻到味儿,脑袋缩进被窝里闻,过了会儿一下子又冒了出来,不知为何咯咯地笑。 凝香假装被熏得往东边跑,阿南笑得就更大声了,清脆无忧的笑声,听得人舒心。 “阿木过来,姐姐也抱你睡。”陪阿南闹了会儿,凝香柔声唤弟弟。 “我不去,阿南放屁了。”阿木与外甥睡了这么久,夜里已经没那么依赖姐姐了,更何况阿南还在姐姐被窝里放了一个屁。 男娃会嫌弃人了,凝香凑到阿南耳朵跟前,悄悄道:“舅舅嫌弃阿南,阿南快去跟舅舅一个被窝,放屁崩他。” 阿南坏着呢,立即被娘亲的坏点子怂恿了,泥鳅般钻回舅舅被窝,无论阿木怎么撵他小家伙都不肯出来,笑得几乎快要岔气了。听他咳嗽了,凝香赶紧打断孩子们的玩闹,柔声哄他们睡觉。 这次阿木阿南很快就睡着了。 凝香挺希望阿南黏黏她的,但小家伙跟舅舅玩得开心,忘了要跟娘亲睡。 自己睡就自己睡吧,凝香低头亲亲阿南,重新躺好了。 雨下了一天,听习惯了,并未影响入眠。 睡着睡着,院子里陡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无数的小石头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砸在窗棱上,也砸在了屋顶上。如果说先前的雨声催人入梦,此时的声响瞬间就将人从梦里拉回了现实。 凝香打了个激灵,醒了。 “姐姐?”阿木也醒了,揉揉眼睛,不懂发生了什么。 但没等凝香开口,前面一条街不知谁家男人高声喊了一句,“下雹子了……我的天,这雹子怎么这么大,你快出来瞧瞧,都快比上鸡蛋了!”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村民起来了,黑夜陡然热闹起来。 “姐姐,什么叫雹子?”阿木茫然地问。 凝香没有回答,她脑袋里乱糟糟的。 她想起来了,上辈子六月里也下了次雹子,当时她住在侯府,对雹子的理解就是雹子砸坏了侯府几块儿琉璃窗,砸伤了院子里放养的鹿,也砸伤了几个冒着雹子忙碌的仆人丫鬟。因为那个月得罪了裴景寒,裴景寒没有放她的假,后来七月底她回家,大伯母跟她念叨今年收成肯定不如去年了…… 然后八月初她就被卖了。 或许就是因为下雹子前后她都遇到了事,重生后就忘了这次天灾。 可是记得,她又能做什么?她可以阻止弟弟不去北河,她能阻止老天爷别刮风下雨吗? 但,为何总觉得心慌不安? 凝香绞尽脑汁想,却怎么都抓不到头绪。 而留仙镇上,吴老爷披着外袍站在屋门前,看着地面积累的一层雹子,心疼地无以复加。 他的沙果啊,完了,今年全完了! ☆、155|99 乡下人都靠庄稼活着,而庄稼收成如何,就靠老天爷了。 每年百姓们都祈求风调雨顺,但老天爷不会年年保佑他们,大雨大旱大寒大风,都会影响庄稼长势,而雹灾就是百姓们最怕的天灾之一,砸了庄稼不说,人和牲畜不小心也会受伤,特别是这次的冰雹,块儿头太大了。 吴老爷整晚没睡,若非家人阻拦,昨晚雨停时他便想去果园看看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一点胃口都没有的老人家拄着拐杖就要去果园,吴家大爷、二爷领着媳妇孩子们纷纷来劝说,请他等天彻底干了路好走了再去,老爷子不听,非要现在去。 劝不住,总不能让老爷子自己去,吴家大爷、二爷嘱咐各自的妻子照看家里,换上靴子准备陪老爷子过去,吴家大姑娘吴婷也很喜欢家里的果园,飞快换了靴子,追到了长辈们身边。 吴老爷喜欢这个孙女,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握住了孙女的手。 一家四口,身后跟着几个小厮,走到果园对面的坡上时,就见一人正推着一车绿油油又沾了泥点的枝条往北走,枝条底下隐约可见一颗颗青果子。再看推车的人,一身灰色的衣裳,摇摆以下几乎全都是泥,背上肩头湿淋淋的,应该是被枝条上的水弄湿的。 他前面通向北边的土路上,车辙脚印凌乱,也不知他走了多少趟。 “陆成你干啥去!”吴大爷扬声喝道。 陆成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立即放下手里的木车车把,转身赶了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