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 凝香垂下眼眸,仿佛猜到了变故出在何处。 是不是章鸿林受了打击,一气之下发奋了一阵子,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然后就考上了? 是人都会想着争口气,章鸿林吃了苦,有这种劲儿头也不足为奇。 收起诧异,凝香客气地道谢:“谢谢大哥嫂子,我知道了,劳烦你们跑一趟。” 柳枝还想再说几句,张彪嫌她得罪人,硬拉着人走了。 徐秋儿对着她背影呸了一口,“竟然还跟过来了,真以为谁要惦记她男人似的,等陆大哥来了让她见识见识,看她还有没有脸把自己的男人当香饽饽。” “秋儿,怎么说话呢?”凝香小声训道,一码归一码,张彪对她们不薄。 堂姐脾气好,徐秋儿埋头挑豆粒,管平瞧瞧姐妹俩,不知该说什么。 李氏瞅瞅侄女,试探着问道:“香儿,你表哥考上了,你高兴不?” 凝香不高兴,拨了拨眼前的豆粒,跟大伯母说了心里话,“他那样的人,当了官也是贪官,最好就考个秀才,给家里挣点名声,以后次次落榜才好。” 能想出迷.晕她这等下三滥手段的人,会是好官? 侄女没有滥发好心,李氏松了口气,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我看他这辈子也就是秀才命了,没听人家说他是倒数的名次吗?纯粹是碰了运气,考举人可比考秀才难多了,我才不信他一直都走运。” 倒数好啊,崔氏敢来炫耀,她就拿名次臊她。 章家。 章鸿林金榜题名意气风发,出门与同窗好友庆贺了一天,黄昏才回来,一身淡淡的酒气。 崔氏跟着儿子进了厢房,亲手给面现疲色的儿子端茶倒水,笑得十分自豪,问了问今天都有哪些同窗,很快就提到了徐家,“我托张彪捎话去了,这会儿徐家人应该都知道了,鸿林啊,马上就要重阳,要不咱们去瞧瞧他们?” 她要好好去打凝香的脸,真以为他们没她帮忙就不行了似的,哼,儿子靠自己也能中秀才。 章鸿林不怕凝香,但他忌惮管平,喝口茶水解了渴,阴沉着脸道:“不用,等将来再说。” 中秀才是好事,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而已,万一明年秋闱落榜,现在他有多高兴,届时就有多丢脸。他已经让表妹看低了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故而必须谨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有了官职,等裴景寒忘了凝香这个旧人,他再去“探望探望”他的好表妹,送份大礼。 儿子不赞同,崔氏有点失望,章鸿林看出来了,免不得又给母亲讲了番道理。 这娘俩不去,陆家可有人早就眼巴巴盼着重阳了。 初八这天早上,陆成套好驴车,将提前准备的一坛子菊花酒四样果饼拎到车上,便要出发。 “爹爹!” 灶房里突然传来阿南清脆的叫声,陆成心中一紧,连忙搬了一个筐罩住礼品。 “爹爹!”阿南已经走到南门口了,瞧见爹爹站在驴车前,他眨眨眼睛,猜测道:“姑姑?”说完扶着门板,慢慢地跨了出来,再颠颠地往陆成跟前走,走一步脸上的嫩肉颠一颠,高兴地喊姑姑。 “爹爹去果园,不去姑姑家。”陆成抱起儿子,笑着哄道,“阿南在家跟叔叔玩啊。” 言罢抱着阿南往灶房走,到了门口,就见负责照看阿南的二弟正从对面二叔家往这边跑,兄弟俩目光对上,陆言冤枉道:“我刚刚就去了下茅房……” 谁知道一出来侄子又偷偷跑回来了? 陆成瞪了弟弟一眼,将阿南送了过去。 阿南被二叔抱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爹爹,眼看着驴车出了门往东拐去,小家伙突然急了,不停地喊爹爹,小身子使劲儿往前扑。侄子懂事,大哥去果园小家伙早就不追了,今日突然哭闹起来,陆言赶紧抱着侄子追出了大门。 陆成也停了车,跳到地上,回头问儿子,“怎么了?” “姑姑!”阿南哭着朝爹爹伸手。 陆成哭笑不得,接过眼含泪水的儿子再次解释道:“爹爹去果园,下次再带阿南去找姑姑。” 阿南仰头看爹爹,突然打了陆成一下,“瞎掰!” 陆成愣住,陆言也傻了。现在小家伙会说的话越来越多,夜里他们哥仨说话,他也小声嘀咕学话,瞎掰两字也会说了。比如他当着侄子的面藏了他的荷包说丢了,侄子就会笑着说他瞎掰,那时候陆言绝不会震惊,但现在侄子怎么知道他爹在骗他? 兄弟俩都盯着阿南,阿南揉揉眼睛,扭头看西边,喊果子,然后再转身,指着东边喊姑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