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推举的两元贡生李伯奇,他的文章倒是笔酣墨饱,见识也颇为深远,并且他又是个北方贡生,若是他殿试不出差池,即便比其他贡生逊色也可将他钦点成状元,如此一来也给北方学子增添了信心,也可压下朝中非议。 正心无旁鹜之时,忽地前头窜出一道身影,跪在他的面前,哀哀叫了一声:“陛下。” 东聿衡不悦皱眉,看看究竟是谁不懂规矩敢拦他的道儿。定了定睛,不想面前的竟是潋艳。 “艳昭仪,圣驾在此,还不快快退下。”万福略为诧异,潋艳从来是个懂规矩的,怎地今日擅拦御驾? 如今已成为小主子的潋艳一副妃嫔装扮,她凄凄地对皇帝深深一拜,道:“主子,奴婢冒死,向您求个恩典。” 东聿衡不想理会,上回花弄影拦驾没甚好事,这会儿潋艳又来。莫非他这御驾是人人想拦就拦么? “艳昭仪,你回去自个儿请罚罢。”他只瞟了一眼,抬腿便走。 潋艳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道:“奴婢认罚,奴婢认罚,只求主子罚奴婢不要当这小主,奴婢心甘情愿当一辈子乾坤宫宫女服侍主子!” 东聿衡停住脚步,挑了挑眉道:“人人都想当主子,你却偏想当奴才?” 潋艳抬头仰视龙颜,带着哽咽说道:“奴婢作奴才,还能日日看见主子,如今做了小主,一年半载也不能见主子一面,奴婢、奴婢心里难受。”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她抽泣着,“奴婢心里太难受了。” 皇贵妃霸占圣宠,她被册封昭仪,陛下却从未进过她的屋子。她期期艾艾苦等,每日度日如年。昨夜好容易听得皇贵妃去寺中清修,自己拿出了最好的衣裳饰物打扮一番,只期望博得帝王一眼。谁知她坐在后宫末席,哪里还能入了帝王注目! 一夜辗转反侧再不能成眠,她才不顾阻拦,守在帝王回宫之路拦了圣驾。 许是她情深意切,东聿衡对她有些情份,这会儿也有些于心不忍,他让人扶她起身,叹了一声,“行了,朕知道你的忠心,只是朕既封你做了昭仪,就莫负了朕的恩典,说什么不做主子要做奴才的话,朕若得了空,就到你那儿坐坐。” 说罢也不等潋艳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108 回了乾坤宫换了衣裳,皇帝躺在安泰堂想了会儿朝政,想了会后宫,又想起沈宁来,半晌勾了勾唇,问皇贵妃的信到了没。 万福回禀恐怕这会儿进宫门了。 东聿衡揉着额侧,只觉有些疲乏。想召宫中曲班子过来,却蓦然忆起西门月。那清雅绝尘的嗓音似乎还在耳边萦绕,他一转念,让人去泰阳宫把西门月叫来。 人还未到,皇贵妃的家信到了,东聿衡一看就上扬了唇角。开头还说得道貌岸然,依旧是讲太妃起居如何,临了总算多写一句:【那泰阳宫女官美么?若比我美,还是少听两回罢。】 皇帝笑出声来,果然是醋坛子! 他笑意未止,走到桌前提笔回信,正值此时,西门月到了。 皇帝让她进来候在一旁,自己则挥毫就墨,结尾处写道:【是个美人胚子】 西门月不知皇帝写些什么,她偷瞄俊美龙颜,只见其笑意满面,似是十分欢喜。 这日皇帝好心情地让她唱了三四首曲子,末了还赐了她一杯茶喝。 “饿么?”她小心翼翼喝茶时却听得斜躺在龙榻的帝王慵懒笑问。 她忙不迭摇了摇头。 帝王轻笑一声,忆起皇贵妃当初在他面前饿得咕咕叫。唉,她胃口大,太妃用膳却极少,不知她陪着太妃是否饿瘦了。 万福见状,让喝了茶的西门月谢恩告退,谁知西门月竟红着脸自袖中取出一枝木棉花来,说道:“陛下,这是奴婢走来时树上飘落的,奴婢看这花儿漂亮,想献给陛下。” 东聿衡略为诧异,“送给朕花儿?”他看了看她双手奉着的花儿,哈哈大笑,“朕还是头回被人送花,你的好意朕领了,只是这花还是插在你们小姑娘家的头上好看。” 西门月窘迫得一张脸全都红了,她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还是皇帝让奴婢将花插在她的鬓间,被夸了一句好看,她的脸就更红了,双手失仪地在皇帝面前捂了脸。 小姑娘的纯真娇态颇为赏心悦目,东聿衡一时也觉好玩。 翌日皇贵妃的书信比平常来得早些,皇帝回了后宫就拿在了手中,只见那口吐猛火的小人儿又出山了,那天下第一妒妇还一连三个不许:【不许夸,不许听,不许看!】 东聿衡强忍住笑意,还对万福说了一句,“这妇M.weDALiaN.COm